第十五章 身高（1/2）
生活总是过得很快，尤其是无聊的生活，安北有时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每天上课学习考试，剩下的时间打工赚学费，毕业了求职还是挣钱，日复一日，规规矩矩，毫无新意。他从小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对生活毫无挂念，没有关心的人，也没有关心自己的人，对周遭的一切都毫不在意，虚假微笑，客气周旋，敷衍了事。
“哥，我今天体测，187cm（光脚）量的。”
在VBC电视台等待面试的安北坐在长椅上发呆，突然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他微微地笑了，阿南从福利院初中毕业了，现在就读高二，这小孩儿一心执着于超过自己的身高，终于如愿以偿，安北感觉这份莫名的执着有股傻劲儿。
“量得不算，我得亲自检查。”安北看自己前面还有十余个面试者，低头回复道。
“好啊！随时在家等你！开心jpg”阿南在上自习，回复道。
安北收起手机，清了清嗓子，在脑海中来回复习自己准备的口播稿。
他如愿考上c大的播音主持系，大学四年也飞快地过去了，今年毕业交上毕业论文，室友四处找工作的时候，他才忽然发现自己已经22岁了，要找工作，进入人生下一阶段了，时间的流逝让他抓都抓不住。
他越来越没有自信，对生活也越来越没有热情，大学干了些什么？出早功、上课、考试、毫无意义的社团活动、在行政领导和学生会中圆滑应对、没有工资却比正式工还忙的媒体实习、做不完的兼职、交不完的学费……
丧极了，丧到极点。
进媒体行业，需要积累相应的工作经历，媒体也很喜欢大学实习生，不用付工资，还听话，出了问题还能赖在实习生身上。他在CBC电视台社会新闻部做了将近两年，几乎和全职工一样上班、加班、熬夜赶稿子做策划，和前辈们的关系都非常熟络，同组的师傅也很喜欢他，给了他内推的名额，当前不久他以为顺利入职的时候，CBC发给了他入职娱乐部的offer。
他的师傅打电话过来：“本来社会部有两个名额的，但是被空降兵占了，好像是上头两个高层的亲戚。”
“谢谢师傅，我知道了。”安北无奈。
“你先留着这个offer，我朋友在VBC的V-FOCUS，他们今年在招应届生，招聘发你邮箱，你去试试。这个不错。”
“谢谢师傅。”他机械回答：“麻烦您了。”
似乎毕业的不太顺利啊！
安北躺在宿舍的床上，右手臂盖着眼睛。CBC是国家级电视台，国营单位，他就业的首选，铁饭碗，安稳。不过，VBC也不错，商业电视台，做事更为果敢，待遇也更好。无论如何，他是想做社会新闻口的，出镜记者到新闻主播，娱乐口非常不对头。
面试顺利结束，c大播音主持系专业成绩第一，优秀毕业生，口播作品，获奖成果等等，都为安北增色不少，但是面试同行者中有很多人有丰富的社会经历或留洋经历，所以他一个土生土长的应届毕业生能否收到VBC的橄榄枝，他也不确定。
当走出象牙塔之后，发现比自己优秀的人太多了！
安北出门，看着C市车来车往，手机还在与安南的聊天记录界面，没有返回。回家吧！于是他买了一张去蓝山区的高铁票，两个小时的车程，安北很困，但睡不着，只好俯在车窗上沿途的风景。
自从安南搬回家住，他回家很频繁，虽然安南生活能力非常强，不需要他照顾，但他还是会回去陪着安南，哪怕什么都不做，就是待在身边而已。
还没有进门，他便听到安南在读英语，他开门看到安南正带着耳机看向窗外，一句一句的背英文，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
安北走到安南身后，弯腰低头，阿南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倒立的放大的安北的脸，他猛地往后仰，差点翻过去，被安北接住后背。
“哥，你怎么回来了？”
“不回来怎么亲自检查？”安北反问。
“啊！我给你找尺子。”安南起身，开始翻抽屉，问：“你面试结束了？”
“结束了，你不用找尺子了。”安北倚着桌子，看着安南执着翻找的背影：“你站起来的时候，比我高，我认证你超过我了！”
“找到了，你得亲自量量，187cm。”安南把尺子塞到安北的怀里，自顾自地脱了鞋，乖乖站到了墙边上，直挺挺地贴墙，像个受罚的小孩。
这面墙的身高刻度是从安南去福利院那天开始量的，每半年孤儿院的孩子体检一次，虽然安南不回来，但安北总是把安南的身高画到墙上，从160开始，一天天增长，8次，之后安南上高中搬回来和安北一块住，安南就赖着安北整天量身高，安北吐槽，你那都是错觉，正常人是不可能每天都在长高的。
安北把尺子起点放在地上，安南踩住，然后随手拿了一张硬卡纸，抬起胳膊，放在安南头顶与墙面和尺子垂直，他抬头看数值。
安南盯着安北，兔子眼，薄嘴唇，微微圆润的下颌，他能从安北微启的嘴唇里看到里面粉红色的舌尖，引起了无限遐想。他抿了抿嘴，告诉自己，不能再看了。
于是眼神往下躲避，他瞥见安北的喉结动了一下，美丽白皙的锁骨以及白衬衣下的皮肤。这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安北，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去惦念安北，不仅是大脑不受控制，身体也不受控制的贴近安北，触碰安北，不受控制地去想和安北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想和安北一起睡觉。
脑海中的这个想法突然冒出来，安南更羞赧了，他紧紧抓着自己的裤子，闭上眼，让自己冷静下来。
“187cm。没错。”安北收起尺子，放在桌子上，身体却还是贴着安南，笑道：“量个身高至于紧张得冒汗吗？”
“为了庆祝你长高，给你个礼物。”
安南看到安北从西裤口袋掏出一个U盘，递给他。安南立刻摇摇头，说不要。
“我不看片。”安南郑重其事道。
“……”你想多了，安北翻了个白眼：“看来平时没少和你那群哥们儿用U盘看片啊！这都成条件反射了！”
“不是！我没看过！”安南一听，脑袋立马摇成了拨浪鼓。
“这么紧张干嘛，就算你看过，我也不会训你的。”安北笑道，把U盘放在阿南手里，攥了一下：“放心，这个不是片。”
“真的？”安南还是不太相信。
“如果你想看的话，有机会我可以和你一块看。”安北挑眉，坏笑。
“不行，我不要看，你也不能看。”
“嘿，你不看，为什么我也不能看？”安北脱口而出。
安南突然没了借口，支支吾吾道：“你……答应我……不要看嘛……”像极了撒娇的小孩：“好不好？你要答应，说话算话！”
安北被眼前这个明明比自己高出两厘米还满身肌肉的小孩儿逗乐了，答应道：“好好好，我也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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