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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摇娘(十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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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尖锐笛鸣如同裂帛乍响,又如银瓶乍迸,这一声之后是水浆飞溅,碎帛乱舞,宛若银河下九霄。曲调本就激烈,再配上笛声尖锐,便如两队强军相撞,所经之处人仰马翻,方才笛声中那一点沉重感荡然无存。李青珞习惯使然,在这金戈铁马的笛声中品出了一点内力来,她不由分神地想,若阿兄也会正清派那一套,或是张师兄会这样吹笛,吹出的每一个音符怕都要把经脉都重新错个位。

她还在分神,李隆基却已经停了下来,短短的一段笛声,仿佛是一段间不容瞬的刀光剑影。他心情似乎比方才好了许多,眉宇间多了些志得意满的少年神气,道:“你知道这段是什么?”

李青珞凝神回忆了一番,觉得十分耳熟,似乎在哪听过,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李隆基也不介意,微微闭上眼,像是在脑海中演练一般,道:“《秦王破阵乐》。演奏者应擂大鼓,舞者应披甲持戟,执斧钺,如此百万之众,立于玄武门外,才可声震百里,气壮山河。我只用笛子拙劣模仿,还是显得太阴柔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李青珞脑海中便不由自主浮现出另一个人的声音,“我离开神都时,街头巷尾奏的是《秦王破阵乐》,如今唱的却是《踏摇娘》……”

她问:“阿兄如何学会这曲子的?”

李隆基朝她比了个“嘘”的手势,道:“现在圣人可不喜欢这般吵闹的音乐,听的都是靡靡之音,你可别把阿兄偷学的事说出去。”现在大宴所奏,都是隋朝流传的文武舞。

“那是自然。”李青珞点点头,话锋一转,“那你会《踏摇娘》吗?”

李隆基:“……”

他脸一黑,面无表情地收起笛子,忽觉悲从中来。

高山流水遇知音,钟子期遇俞伯牙何其幸运,自己却是对牛弹琴。

李青珞只以为他没听过,便很识趣地没往下问,岔开话题,“还有一事,阿耶说三日后让我们进宫一趟,是那个……”

她没往下说,但两人都心知肚明,三日后便是母亲的忌日。

当年阿母死的不明不白,连尸首都无处可寻,宫中便将其以自戕为由处理了,不得入李家宗庙。自戕历来十分令人忌讳,宫人们宁愿死在他人刀下也不愿自我了断。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孝之始也,尚且不敢毁伤半分,更何况活生生一条人命。

李青珞当时大约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对此事毫无印象,也对当年李唐宗室所受的血雨腥风一无所知。她真正懂事后,李家和武家至少在表面上已经相安无事了,斧声烛影慢慢平息,似乎所有的前嫌已经如阳春的冰雪般消逝无踪,一个小小王妃,自然也无人再去提及。

李隆基拇指扣了扣笛子上的凹孔,低声道:“知道了。”

李隆业不知为何两人都变得严肃起来,问:“你们怎么了?”

他并非是一母同胞的弟弟,况且此事不宜外扬,李青珞便摇摇头,不准备告诉他真相。她一垂眸,目光瞥见李隆业衣袍上一块颜色不太一样的地方,以为是沾到了污迹,拿起来一看,却是一块缝上去的补丁,针脚细密,粗看还瞧不出端倪。

李隆业像是炫耀一般,朗声道:“这是豆卢姨妃给我做的。”

李青珞摩挲着那块对他们这种勋贵子弟来说过于寒碜的布料,想起刚见到父亲时他对自己说道袍粗劣,让豆卢氏做几套衣裳带着,心里不禁也有些沉重。

这沉默的当口,忽然从外面横插进一道声音来,“我说县主怎地没进宫,原来是先到三郎这来了,真是让奴婢绕了好大一圈。”

李青珞循声望去,只见外面款款走来一众婢女,为首的人正是韦团儿。她穿了一袭男装,头裹幞头,腰系玉带,身后女婢也皆做此打扮,没让人通禀便自行进来了。

韦团儿在门前立定,目光落到李青珞身上,微微侧了侧身,“县主,请跟奴婢回去。”

李青珞一愣,“是圣人召见我吗?”

李隆业也立刻抓紧了李青珞的袖子,“阿姊才回来怎么又要走啊?我要阿姊多留一会儿。”

“县主本就应该立刻进宫,不准在任何其他地方停留,今日权当县主许久未曾回家,忘了规矩,奴婢不会告诉宅家。”韦团儿说着,伸手去扒开李隆业的小手,李隆业仍旧紧抓不放,叫道:“我不管!我要阿姊给我带饆饠,还要她给我讲故事!你这个坏女人,你走开!”

韦团儿面上现出怒色与不耐,指甲掐进李隆业的手背将他往旁边一拽。她虽是女子,但对付李隆业这样的稚子也是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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