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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摇娘(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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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已经说到这份上,谢煜再紧追不舍,便显得失礼了。而皇嗣殿下说的“明日”遥遥无期,总之李青珞没见到谢煜的影子,几乎以为他又像那日那般凭空消失了。

昨晚的事被如实禀报给武皇,但这消息如泥牛入海,激不起一丝波澜。直到第二日,甘露殿里才传出皇命,行宫戒严,不准任何人进出,然而这日的狩猎却是照样进行。

大概是听闻正清派的人来了,加上圣人胸有成竹的态度,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将这事抛之脑后,前来围猎的人不减反增。

荣国夫人脖子上戴着一串佛珠,手里捏了一串,衣袖里却藏了两张符纸,在风里颤颤巍巍地露出一角蛛丝马迹来,显得不佛不道,不伦不类。

魏王武承嗣倒是对昨晚的事情毫无记忆似的,戎装整齐,浩浩荡荡地带着一众仆从进了林子,武三思也紧随其后。除了这两个老当益壮的,剩下几乎全都是弱冠之龄的少年郎,华服璀璨,挥舞着马鞭,宛若一团团蓬勃的朝气,争先恐后地弹入林子里,扑簌簌激起一群飞鸟。

草地上铺着绒毯,放了炙肉美酒水果,李青珞安静地坐在毯上,拿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圈圈画画。

她在回忆昨晚那个跳楼的女子身上的服饰。

可以确定绝不是大唐子民,但又更不像突厥那边的,细想的话反而和中原人十分接近。

李青珞思索得认真,没看到一人朝自己走过来,在她面前半蹲下来,投下的阴影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月琴?”那人静观半晌,突然指了指她地上的画问道。

李青珞手一顿,抬头看清来人,“是你?”

她画风带了股十分浓重的“臆想主义”,非本人不得领略其奥义,也难为谢煜能看出门道来。他又看了几眼,这回用了确认的语气,“确实是月琴。”

“月琴是什么?”

“象琴之徽,转轸应律,晋阮咸造也。竹林七贤种阮咸擅弹此乐器,故而又称为‘阮咸’。”谢煜一字一句解释得很慢,“你画这个,是昨晚见到的吗?”

李青珞一愣,想起此人道行比自己高了不止一星半点,也就没问他如何得知,将一切都描述了一遍,末了还用手比划了一遍那楼的高度,道:“当时那个女子站在高楼上——大约你正后方那棵树两倍有余,怀里抱的便是这玩意,穿着怪异,像——”

她话一顿,盯着谢煜突然不说了。

谢煜笑了笑,“像什么?”

李青珞突然便开了窍似的道:“像你的风格,就像是——顾恺之的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对啊,我为什么一直在纠结她是不是中原人,她穿得像魏晋人,弹的也是魏晋时期流行的‘阮咸’,那就是不属于我们这个时代。”

李青珞自进了宫,便大感束手束脚,谢煜的到来多多少少让她有了个交流对象,甚至还有了些自家人的亲切感,故而十分自来熟。她又推测道:“这莫非是只前朝的‘老鬼’?可是这上阳宫是我祖父建的,不存在什么老宅闹鬼之说。”

小县主这六年来过得十分安稳,那些敢上山来骚扰的邪物堪称凤毛麟角,经历可谓十分贫瘠,所以她只能凭借着从古籍中看到的记载来推断。

谢煜感觉这事一时半会解释不通,不解释又难保她会走弯路,一时觉得头疼不已,便挨着她坐了下来,抽走她手里的树枝,另画了一幅图,边画边道:“小县主,你想得太简单了,这事说来话长,我便长话短说,先问你一事——你可知你那日为何能从幻境中挣脱出来?”

李青珞摇头:“不是你救的吗?”

“我置身事外,要摸清幻境在何处也得花一番功夫。”谢煜两根修长的指夹着树枝飞速地在地上点了十二下,首尾相连,一气呵成,赏心悦目,一面道:“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与六合相应,乃是六冲,冲阵之内,命格难守易破,故而冲为不吉,不过若是你本身主凶,凶遇冲,则两两相抵,是为逢凶化吉。”

李青珞还在茫然地琢磨着这番话的深意,觉得此话玄得跟街头举着破布幡子的老神棍有的一拼。谢煜又慢条斯理道:“譬如十二地支两两相冲,亦可两两相合。这是后人从天地万物中总结出的规律,就跟物盛必衰一个道理,虽然能解释一定程度的怪力乱神,然他们毕竟是肉体凡胎,看不到这背后的邪祟,可不是单单一个凶神喜神便能解释得清的。”

李青珞听得极认真,终于从他长篇大论中听出一点门路,“所以,你的意思是,救我是另一个邪物?”

谢煜低下头,看到她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眼急切地看着自己,眼睫微微翘起,宛若两把小扇子,心里起了点戏弄的意思,轻咳一声道:“这可不一定,鬼神易遇,人心难测,指不定是谁施了个厌胜之术,阴差阳错请来了凶神救下的你。”

他随口一说,李青珞却面色凝重地低下头,好似真的在想有谁在害自己。

谢煜笑意略敛,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不过,就事论事,你遇到的那个幻境却并非厌胜之术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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