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局（十）（1/2）

李青珞感觉到有人握着自己的手, 睁开眼, 见明崇俨支着颐在塌边睡着了，一手搭在自己腕上。她一动, 明崇俨立刻也醒了，他有一瞬间的慌乱, 站起来退至一旁, 拱手道：“冒犯县主了, 小臣见县主昏迷在树下, 所以替县主把脉……”

“多谢。”对于他，李青珞没什么好怀疑的。她缓缓坐起身，自己已回到了小观中，想来也是明崇俨送的。

明崇俨歉然：“小臣不该让县主插手此事, 县主静养几日，不用担心过多。”

李青珞摇摇头, 如果说此事只与张昌宗有关，那她大可爱理不理，但现在掺和进来的人里至少还有一个黑判官。这个怪人向来有自己的一套诡秘行踪，想法也是捉摸不透，他要找神药干什么？还有昏迷前见到的谢煜……

李青珞紧了紧缩在袖中的手，心中郁结愤懑——这是第三回了吧？事不过三, 如果方才那人真是这家伙本人, 那也太过分了。

她道：“张侍郎有透露什么吗？”

自己房间里发现死人, 就算此事被三法司包庇, 但对于武皇他一定不敢继续隐瞒了。明崇俨道：“他承认说, 神药还有一种成分，名为畔茶佉水，也就是那胡商给他的。”

李青珞道：“那是什么药？闻所未闻。”

“小臣孤陋寡闻，也未听说过。”明崇俨道：“张昌宗还说，那胡商让他将一名婆罗门僧人的画像滑道床榻后的墙上，在再墙内以一死人作祭，神药方能显现威力。小臣看来，不过是婆罗门的邪术罢了，张昌宗今日身体染恙，恐怕正是听信了那胡商的鬼话。”

李青珞颔首道：“侍中说得不错，那僧人确实是一副异域装扮，且不似善类。”

明崇俨道：“县主追出去后，可有发现什么？”李青珞低下头，“那黑影跑得太快，我没有追上，反而被他鬼伎蒙骗，让侍中失望了。”

明崇俨十分敏锐地问：“鬼伎？他使得什么妖术？”见李青珞一愣，他又温声道：“小臣只是想多了解一些，以便之后追查。”

李青珞本想搪塞过去，但一想那院中昏迷的守卫也与自己看到了相同的一幕，而明崇俨可能事先已经知晓，只好也如实相告。明崇俨又问：“县主以为，此人与那胡商是一路的吗？”

李青珞狐疑地看着他。

明崇俨解释道：“小臣记起来，去年在洛阳城，也出现过这等怪异景象，所以多留了一个心眼。”

李青珞放下心来，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或许是一类人。”

“如此，小臣不便继续打扰。”明崇俨起身告退。

“等等，”李青珞道：“关于那神药，太史局也没有任何记载吗？”

明崇俨微微一笑，“县主将太史局看成天了。太史局平日的职责只负责记载实录，推算历法，倒不如去尚药局问问，也许老御医们知道。”

李青珞顺水推舟：“那我也一并去问。”

明崇俨微讶：“不劳烦县主。”

“没事没事，我乐意。”

……

畔茶佉水。

李青珞很久之前听老道长对全山弟子讲解世间奇药时听过，只可惜当时自己太小，偷偷打瞌睡，别的没记住，只记得此药凶险异常，误食者或受穿肠烂肚之苦，死状极惨。

尚药局还真有相关记录，奉御知道两人所来确实是为了查证，从橱柜中拿出一份卷轴，同样入过潢，卷轴上详细记载了此药的采集方法以及功效。奇怪的是，这上面涂画甚多，笔迹各异，而且还写有梵文，似是作翻译之用，由不同人所记，且众说纷纭。

一说此药乃婆罗门神药，产生于深山石臼中，石臼旁有神人守护，若炼成丹药服用则有长生不老之效。旁有小字作注，采集此药时需以骆驼头骨盛之，再装入千年葫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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