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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作尖锐,却又傲慢无比。

分明就是他最讨厌的那种高高在上却偏偏一无是处的高门子弟的做派。

他的声音不由冷了一些:“是。”

那顾二小姐的面色变了变,想来是没料到他会如此不留情面的直言不讳,这会儿就有些自取其辱的意思了。

她用贝齿咬了咬唇,明眸微转,继续说道:“我家既然这么容易大厦倾,先生还愿奋不顾身地进来”

“韩非子出生韩国王室,那大厦可不比二小姐家的门庭广阔但他依然能说出此等警世之语,是何等的远见与心胸”他的话虽冷,眸中却有了丝丝笑意。

原来是只张牙舞爪的小狮子,看着凶猛却伤不了人,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

她又咬起了唇角,颇有些欲言又止。

谁也没想到,这句课堂上的口角之争,有朝一日会真的一语成箴。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他高中状元那年,拜托会试的主考大人叶大学士去承恩侯府提了亲。那是他与顾侯爷的默契,自然也有他的私心。若没有这份私心,他大可装傻充愣,承恩侯府家世再大,也不可能要他强娶吧。

他们终于成了亲,当他在洞房花烛夜缓缓掀开那块火红盖头的时候,他再也移不开自己微醺的眼眸。她眸中星星点点的羞怯与欢喜,仿佛夏日的夜晚倒映入井中的繁星,闪耀而魅惑人心……

他可以确定,她也是有私心的。

后来的他们,有了韵儿。他高兴之余,信心满满,他们一定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乃至更多的孩子。

可是他的信心与美梦终究被自己的亲妹妹打破了……在那场雪后,舒舒被杳娘推倒了,他们的第二个孩子没能保住,随后事隔两年后的第三个孩子也小产了……

他们的隔阂也许源自那第二个孩子的离世,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可是他能如何那终究是他的亲妹妹,他总不能叫她偿命。他只能到吏部托关系,将他那不争气的妹夫远远调离京城,这样杳娘自会跟着去,再不会回娘家烦她。

可他终究是伤了她的心,他们似乎再也回不到刚成亲时,那段蜜里调油的日子了。

再之后,韩鹤晴的不断歪缠,韵儿的意外落水,舅母堂而皇之地送周双喜上门……终于将他们的那点情意消磨殆尽。

最终,压垮她的最后那根稻草,迫使她做出同归于尽的决定的,自然还是卫国公府与承恩侯府的那场灾祸。

他当然没有资格怪她,他早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的。这本就是他欠她的,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他理当坦然接受任何惩罚。

他只是有一些奢望,奢望也许能凭他最后一丝力量替承恩侯府翻了案、复了仇,能与那些人做一个彻底的了结。那样,他至少还有一丝渺茫的机会到九泉之下跪到顾侯跟前忏悔。

可是奢望,终究是奢望。

他再也没有机会去忏悔,他永远是那个卑鄙无耻,无情无义的人。

她说对了,他卑鄙无耻,因为他确实有意吊着韩鹤晴……他听信了二皇子的密报,为了前朝穆宗留藏下来的那些宝藏,去刻意接近韩鹤晴,接近她的兄长东山王世子。

许多年前的自己,刚入京城的那个满心抱负的自己,应当怎么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去达成目的。真是有够恶心的,他自己都厌弃自己

他也确实无情无义,当初赶走顾行之与顾衡之兄弟,对承恩侯府的灾祸袖手旁观,虽说是见到大势已去,为了避免更多无谓的牵连,以扰乱他接下去的计划,但他也实实在在地放弃了六皇子,选择二皇子一党在先。

六皇子体弱多病,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者,他的自以为是与所谓的满腔抱负,让他义无反顾地一头扎入了二皇子的阵营。直到最后,他才看清那究竟是一个怎样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之人。

一切都迟了,他的侥幸与自负在承恩侯府覆灭的那一刻化作了泡影。

他没有时间自责懊悔,对内他要安抚住已接近奔溃的她,对外他要继续做好忠心不二的股肱之臣,不能叫他们察觉,看出了破绽。他精疲力尽,可这些都是他自找的,他要怨怪的只有他自己,所以他只能咬牙撑下去。

当她替他结束了这一切,他的脑中竟只有一闪而过的惋惜,随之而来的是如释重负的解脱……这样也好,也许他们根本就不需要他迟到的忏悔,要的只是他这条已无足轻重的性命。

她说:“陆行端,若有来世……我希望我们再不要遇见,否则……我肯定会忍不住弄死你……”

瞧,无论如何,她都是要他的命的。

他笑着点了点头:“好……”

若有来世,他也实在不忍心再去折磨她了,一个人总不能无耻到欠她两辈子。

他却没来得及与她举杯相碰,肚子里的绞痛终于叫他承受不住,那只一直死命握紧的右手颓然地松开,那杯用她十年的眼泪酿造的梨花白洒了一地……

屋外,似乎还在下雪,透过雪白的窗户纸,可以看到忽明忽暗的火光,以及越来越远的炸裂声。

那大概就是烟火吧。

他在万家灯火的除夕之夜,于璀璨夺目的烟火中,等一个梦来。

赐婚后

顾衡之终于结束了府试,志得意满地回家来, 却冷不防听到一个晴天霹雳似的消息——他的妹妹, 竟然被皇帝指婚给了陆庭琤那厮

那人可是有“暴力”前科,人品受到极度质疑的存在啊, 妹妹怎么可以嫁给他呢

他先是去找了祖父,打算好好问问这事儿的前因后果, 可祖父也不知躲哪儿去了,愣是半个人影也没见着,于是直接去了隐菊苑。

“妹妹”顾衡之颇有些小心翼翼地唤道。

他的妹妹瘦了好多, 眼底也有些发青, 想来这些日子是既没有吃好也没有睡好吧想想也是, 得知要嫁给陆庭琤那样的消息,她一定是惶惶不安的。

这都怪那姓陆的

“哥哥这些天连续考试, 定然十分辛苦, 我给你做了些点心, 你快尝尝。”顾筱之扯了个浅浅的微笑, 将面前的几盘糕点往哥哥跟前推了推, 又探身朝外头喊道,“卷画,快端茶上来。”

顾衡之忙拦住了, 急急摆手说道:“妹妹别忙, 我又不是专门来吃点心的,我就是来看看你……我已听说了那事儿……”

顾筱之怔愣了一瞬,勉力笑道:“叫哥哥担心了……可哥哥就算有话问我, 也不耽误这会儿功夫,咱们边吃边说。”

待卷画上了茶退下后,顾衡之偷摸瞟了妹妹一眼,犹疑又有些急切地开口问道:“妹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你的婚事会和陆庭琤扯上了关系,还闹到了御前”

顾筱之轻叹一声,缓缓说道:“原是祖父有意将我许给陆……先生,后来祖父觉得不妥便作罢了,可那陆先生不知怎么想的,趁着这回在江南水患上立了大功,竟到陛下跟前求了赐婚的旨意。”

言下之意,千错万错都是陆庭琤的错,都是他一意孤行才导致了眼下这样的局面。

“既已作罢,那姓陆的怎么还敢去陛下跟前求赐婚圣旨呢”顾衡之刹时恼怒地一拍桌子,不由恨恨地说道,“他这样自作主张,莫不是以为如今有了官身,便可以强娶不成还有祖父也是糊涂,却也怪我没将那厮的真面目告诉他老人家,叫他有机可乘了,然陛下怎么也……”

“哥哥……”顾筱之忙出声打断了他。

他们做小辈的,说祖父糊涂什么的已是大大的不妥,这会儿又埋怨到皇帝身上去了。虽说是在自个儿家里悄悄地说,可谁又能保证不会传到皇帝耳中去呢

祸从口出的道理他们从小便要懂,看来哥哥这会儿是真的着急了。

顾衡之果然住了口,转了话锋:“陆庭琤那人,妹妹嫁不得”

顾筱之苦笑:“便是嫁不得,如今也要嫁得了,皇帝的圣旨岂是那么容易便能转圜的”

“妹妹……”顾衡之深知妹妹这话有道理,若只是平常随口说说开个玩笑倒还好,如今是陛下御笔亲书盖了玉玺的白纸黑字,哪儿有那么容易便收回的呢

“哥哥不必忧心,眼下这事儿既已成定局,我嫁过去也就是了。横竖我背后是承恩侯府,他一个毫无根基的末流小官,总不敢太过分。”顾筱之笑着安慰眼前的少年,这话却更像是在自欺欺人。

前世也是同样的局面,她还是将日子过成了那样,承恩侯府这棵大树终究还是倒了,如何今生就会更好些呢

可是,抗旨是不可能抗的,眼下除了奉旨成婚这一途,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么

顾衡之此时只恨自己无用,除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死读书,他竟一点忙都帮不上,将妹妹赔出去了不说,反倒还要她来安慰自己……

“那陆庭琤不是个良人,妹妹绝不能嫁他”他握了握拳,眸中迸射出坚毅的光彩,仿佛下定了决心,“妹妹放心,我这就去找祖父和父亲,势必要商量出一个万全之策”

大不了就上书说妹妹早就有了婚约,就算是皇帝,也不能不顾礼仪法度,强行拆散一对鸳鸯吧

他这天真的想法若是叫承恩侯知晓了,怕是他老人家就要不顾形象地啐一句“竖子年轻”了,即使是疼爱的孙儿,也会忍不住要敲开他的脑壳看看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什么礼仪法度,在至高无上的皇权跟前那就是走个过场,那最擅长礼仪法度的礼部不就是皇帝家开的么人家养了那么多官儿,就不会找一个脑筋活络的钻个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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