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2）

他记得那天到安崇远家里的时候，对方正盘着腿陷在沙发里看综艺。客厅的灯灭了，只有电视画面是亮的，秦奕一进门就看见画面里的自己——安崇远正在看他最近录制的一档综艺节目。

听见开门的声音，安崇远循声回头，见是秦奕，他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嘴角的笑不知道是因他而起还是电视里的内容太滑稽，他的笑意是难以自抑的——秦奕这么觉得。

或许只是节目里的笑点过于密集，秦奕记得和自己搭档的那位嘉宾十分诙谐幽默，惹得观众频频发笑，安崇远此时觉得好笑也正常，他大概还没来得及收起脸上过分外露的笑容。

秦奕踢掉鞋走过去，挡在安崇远和电视之间，将他压在沙发上。安崇远家的沙发很宽，他从背后把安崇远压住，掐着他的腰往里撞。那天他的心情很不错，不知道自己按着安崇远折腾了几次，到最后，弄得满沙发都是黏糊糊的**。

安崇远像往常一样去浴室清洗，他这天却没让。安崇远的一条腿刚落地，还没来得及站稳，秦奕就扯着他的手臂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安崇远猝不及防被扯住，一下子跌到了秦奕身上。

身上的手臂渐渐收紧，将他牢牢圈住。

秦奕闭上眼，把下巴搁在安崇远的颈窝里，用脸蹭他的脖子。安崇远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放松了下来。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他看见安崇远牢牢地盯着电视画面，此时正放着那个珠宝品牌的广告，是夏季的新品，一条设计算不上出彩的项链。他眯着眼，见安崇远盯着电视出了神，忍不住出声：“喜欢？”

安崇远仿佛大梦初醒，猛地侧头看他，样子还有些茫然。

“喜欢的话我就买给你啊。”秦奕揉了揉安崇远的耳垂，惹得怀里的人哆嗦了一下。

他眨眨眼，最终冲秦奕点了点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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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最后还是没有把这条项链买给安崇远，他忘了，忘得彻彻底底。

柜姐站得笔直，安静地等待着秦奕做出选择。

然而在他的记忆里，甚至是那条项链的样子都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此时这段灵光乍现般闪回的记忆就像是讽刺，他的心脏不疼不痒，却好像被锁进了狭小的铁盒子里，又闷又紧，吊在半空中，难受但他无能为力。

他在小小的店铺里走了两圈，将展示柜里的饰品来回看了个遍，始终没有找到他记忆里模糊存在的那条项链。

秦奕不耐烦地用脚尖不停地点地，双臂抱在胸前，墨镜没有挡住的眉毛紧紧绷住，眉心皱成一团。站在他面前的柜姐被这藏在一块口罩和一副墨镜后面的表情弄得心里忐忑不安，搭在身前的双手不停地交换位置。

“你们这最新的男士项链，给我看看？”终于，他抽出一只手敲了两下玻璃柜台，说道。

柜姐心里悄悄松了口气，挂着职业微笑：“您稍等。”

飞机延误许久，终于在浓稠的黑夜里伴着细碎的雨水降落，机场的灯光在细雨中格外柔和。

张昱从停车场取了车，接上了睡眼惺忪的秦奕。

“嘿，这儿的停车费真贵。”张昱喃喃道。

“回去给你报销。”秦奕心不在焉地答。他的手伸进口袋里，手指摩擦着项链的盒子，这个品牌的项链上不了档次，就连包装也看起来廉价又粗糙。他惊恐地意识到自己心里竟有一丝茫然失措。

车开不进小镇，张昱把车开进附近的停车场。车位剩得不多，他慢悠悠地绕着停车场找车位。

秦奕忽然发现时间不早了，不知道他到旅馆的时候，安崇远是否已经睡了。

他攥着手机，不断地解锁、锁屏、又再一次解锁。当他第不知道多少次按开手机的时候，张昱终于找到了车位，对着倒车雷达磕磕绊绊地挤进那个狭窄的停车位里。

“睡了吗？”他最终摁了“发送”。

连着两天的雨似乎浇灭了高涨的情绪，几乎所有人都丧失兴致，陆陆续续地眯瞪着眼回了房，是睡觉还是发呆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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