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2）

“我……”安崇远的下颌被秦奕捏得发痛，他艰难地张了张嘴，“我不喜欢你。”

“正好，你……也不喜欢我，”安崇远强迫自己看向他，“我们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就是普通朋友，没有必要……”

秦奕顿时脸色一沉，一对幽深的瞳孔紧紧地盯着安崇远。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普通朋友？”

似乎是真的生气了，秦奕的手劲大得吓人，竟硬生生把安崇远的脸掐红了。安崇远皱着眉缩了缩脖子，无意识地呢喃一声：“……疼。”

闻声，秦奕才意识到自己此刻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立刻松了手，凑上去看他脸上那两道被自己捏出来的红痕，顿时泄了气，反而紧张起来，内疚地放软声音向他道歉：“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安崇远努力挤出一个自以为轻松的微笑，“没有关系。”

事实上，安崇远的表情看起来难过极了，眼底带着被刺痛的晦暗，脸上的笑好像下一秒就要垮掉。

不要笑了。秦奕觉得胸口堵得慌。

秦奕突然伸手碰了碰他的脸，安崇远顿时笑不出来了，方才费尽力气扬起来的嘴角垂了下来。他抿着唇，忽然发现秦奕看着自己的眼神那样炽热，几乎要烫得他不敢与之对视。不知怎么回事，他突然生出一阵心虚，慌忙垂下眼睫，不知所措地瞪着自己的衣角。秦奕的手仍停留在脸上，拇指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的眼尾。这人的体温好似向来就比常人高，手心的温度更是滚烫，安崇远竟一下子走了神，不合时宜地想到，自己脸上发烧似的烫，也许只是因为秦奕手上的温度，而非他羞红了脸，或许秦奕根本不会发现他藏在心底的那点心思。

可下一秒，他就被戳破了那层自以为是的保护罩。

“你喜欢我。”秦奕说得笃定，“你为什么就是不承认？”

“是啊，我喜欢你。”安崇远突然感到一阵无力，甚至都疲于掩饰了，他用力地咬着嘴唇上的一小块软 肉，很疼很疼，但疼痛会让他清醒一些，不至于再次不顾一切地凑上去。

他的喜欢难道不是很明显了吗？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刻意隐藏，他将爱意全都倾注在这个人身上，旁人甚至都不需要仔细观察琢磨就能轻而易举得出结论。他骗他说不喜欢，只不过想要体面地结束这段稀里糊涂的关系，他为什么就是要他亲口说出来？

“你一定要听到我亲口说出来吗？”安崇远苦涩地撇了撇嘴，“又没有什么意义。”

现在是真的没有意义了。安崇远想，他应该早点说出口，更直白一点，这样一切都不会开始。

他们最开始有交集是在《夜阑珊》剧本围读的时候，十来个演员围着一张长桌坐着，他就坐在秦奕的左手边。那个时候他大抵是想不到自己会和秦奕有什么除了“同事”以外的关系，他心不在焉地看剧本，但更多时候是在看秦奕。秦奕和他印象里差不多，温和但是疏离，说话永远保持着十二分的礼貌。安崇远想，他那个时候肯定就发现了自己难以掩饰的目光了，他那样赤裸裸地盯着秦奕，不可能没有被发现。秦奕或许在那个时候就看穿了他。

他们之间的对手戏最多，但刚开始的时候，他和秦奕的关系甚至还不如同龙套的亲近，他一度以为直到杀青，他们也不会有更深的接触。

那天秦奕约他晚上回酒店对戏，他的戏份比秦奕提早结束，就早早地卸好了妆在化妆间等秦奕下戏。他才坐下刷了会微博，门就被敲响了，声音竟有点急促。安崇远觉得奇怪，便问道：“谁啊？”

“是我。”

是秦奕的声音。安崇远立刻起身开门，门口的秦奕还戴着假发，妆也没有卸掉。他喘着气挤进来，反手关上了门，还顺便上了锁。

这么狼狈的秦奕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人就好像天上的神仙下凡一样，看起来没有一点儿缺点，连他失态的样子旁人都十分少见。“发生什么了吗？”安崇远试探着问道。

秦奕压抑着喘气声靠在门板上，将耳朵贴上去听外面的动静，然而对安崇远的提问不作出回答，只是竖起食指放在嘴唇前——那是一个让他噤声的动作。安崇远立刻闭了嘴，乖巧地站在旁边看着他。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门阻隔了一部分声音，安崇远没有听清内容，他猜测是收工回来的工作人员。秦奕此刻的注意力完全落在了门外的声音上，他抿着唇，眉头紧锁，呼吸放得又缓又轻，生怕被人发现似的。安崇远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目光沉沉地看着秦奕，竟看入了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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