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2）

直到第二天剧组开工之前，安崇远也没有顾得上去和程卉打一声招呼，结果倒是在片场见着了。安崇远到得很早，早上第一场的演员还没有到齐，工作人员却早就忙起来了。徐承早早地就坐在了监视器旁，程卉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张小破板凳，坐在徐承的旁边，两条腿憋屈地缩在一起，地上堆满了各种设备，他几乎没有办法安放他那双脚，只能艰难地从乱七八糟的器材里扒拉出了一小块空地落脚，就着这样别扭的姿势扭着头和徐承讲话。应该是在聊什么很高兴的事情，程卉看起来很精神，四年前安崇远在他剧组里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也许是对方一忙起来就无暇顾及外表，安崇远印象里的程卉，永远顶着一头好像很久没洗的乱发，纯黑镜框的眼睛歪着挂在鼻梁上，胡茬冒得很长也不打理，和众多邋遢宅男没有区别。

很久没见，程卉好像学会了如何打理自己，虽然谈不上精致，但好歹不那么不修边幅了。头发松软柔顺地耷拉着，眼睛换成了流行的金边圆框，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安崇远从侧边看过去，竟发现这人原来长得还挺好看，五官立体分明，皮肤不白却也不黑，是太阳晒出来的均匀肤色。要是放在人群里，可能还颇受欢迎，在娱乐圈估计也称不上差。

也是，换做是他也会喜欢上程卉，这人由内到外都令人着迷，挑不出毛病的性格和长相，怎么会有人放弃程卉而选择自卑又怯懦的他，连喜欢都说不出口，被人挑明了就只会丢下一切逃跑，像只落难的鸵鸟，太难堪了。

徐承比程卉先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他，立刻冲他招招手：“小安，过来过来。”

程卉紧接着转过头看向他，安崇远和他对上眼，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好在程卉并没有看出他的不自在，笑着重复：“过来坐坐。”

他笑得真好看。尽管他并不比程卉差，但此刻他忽然没由来地有些自惭形秽，连坐在对方的身边时都变得拘谨起来。

“你昨天回来居然都不来找我，”程卉夸张地故作伤心，“我太难过了。”

安崇远经不起别人开玩笑，再加上他原本就心虚得要命，听到程卉的话，心里顿时生出愧疚感来，他磕磕巴巴地道歉：“对不起，我……我昨天本来、本来打算……”

“哈哈哈哈，”程卉脸上的表情绷不住了，他捧腹大笑，“小远你怎么还是这么可爱啊？”

“你……你不生气啊？”

“我生什么气啊。”程卉拍拍他的肩，“知道你们赶通告累，我干嘛怪你啊？”

不是，不是这样，是我软弱不敢面对，我卑鄙地躲开了你。安崇远看着他，摇摇头没有说话。

突然，程卉的视线离开了安崇远，飘到了他的身后，程卉扬了扬下巴，笑了。安崇远好奇，一回头就看见秦奕朝他们走过来，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

那全都是给程卉的，安崇远赶紧转回来，那人什么时候这样对着他笑过？他一时竟无法在记忆里找到这样一张画面。

“我、我先走了。”安崇远不敢看程卉，匆匆留下这句话就跑掉了。

“诶诶！”程卉冲着他的背影喊：“跑什么啊？”

但安崇远没听见似的，既不答话也不回头。他无奈地看向秦奕，发现那人也像着了魔，目光钉在安崇远的后背，直到再也看不见那道身影。

秦奕啊秦奕啊，这真是栽了个巨大的跟头啊。程卉吐了口长长的气，懒得管了。

“前天晚上的事，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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