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1/2）

常若凝振振有词, “一是天气暖和了，让它出去见见世面，二是回头你若一个人在边上坐着，难免无聊，让它跟你玩会儿, 三是……今日不是请了青龙寺的大和尚来做法事吗, 我想问问人家能不能给长命百岁开个光……”

“哎呀……”莫远之重又坐回床上，倚着床柱叹道：“哪有给乌龟开光的道理……”

“问问嘛。或者让大师父摸两下也好。”常若凝坚持道。

他无可奈何地重又站起来, 摇着头接着套上外衣。

这日虽不是热孝之期, 但两人穿得都是月白色的素净衣裳, 常若凝更是一件首饰都没戴，只有腕上还留着她娘给的那只粉玉镯子。

莫远之低头看她穿着停当了, 不由又叹气道：“阿凝, 你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这种日子还乱肉麻什么！”常若凝忽然正经起来，抬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 情不自禁环住他腰, 将脸埋在他胸前沉默了一会儿，抚了抚他背小声道：“远之, 你今日不要难过, 你要记着, 你爹娘虽然不在了，可是你还有我, 我会对你好的, 即便比不上他们生你养你那么好, 也……也会很好的。”

他被她说得心一热脚一软，差点儿便红了眼眶。

“你对我最好不过了。”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动情道：“我化成灰也会记得的。”

窗外仍是黎明前最暗沉无边的天色，两人便在这凌晨时分紧紧相拥。

莫家的祖坟在城东郊外，占据了一个小小山头，他们出发得早，到那儿时天色不过刚蒙蒙亮，大哥莫逊之已经带着夫人儿子、一众家人及青龙寺的大师们候着了。

天色将明未明，四面全是苍松翠柏，几排新修过的坟茔泛着青石的微光，周围已布好了白幡白练、香炉法坛等祭祀之物，坟前则是一片蒲团跪垫。

常若凝看到这种肃杀隆重的阵仗便有些胆怯，再见白幡被风悠悠一吹，不禁便手凉凉地用力握住了莫远之的手。

大哥对他俩这幅走到哪儿都黏在一块的样子已经彻底没了脾气，只是板着脸上来打了招呼。

来的还有些莫远之的堂兄弟，只是隔得略远了，平日走动也少，亲戚们不知是久未见到莫远之了，还是听说了什么风言风语，看他的眼神总归是欲言又止、欲盖弥彰的，好在莫远之自己倒还淡定平和，只与众人微笑着打了招呼，也不多说什么，人家问他近来如何云云，他也都只说“挺好”、“不错”。

这些亲戚们常若凝多数都只是认得面孔而已，便随着他一块儿客套地笑笑。

唯有一位年纪看起来颇大的妇人常若凝不认得，听她叫莫远之“侄儿”，便也跟着他叫堂婶。

这位堂婶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灰突突的衣裳，身上一件首饰也无，脸色蜡黄，神色略带慌张地猛然抓牢莫远之胳膊，神神秘秘地道：“我的侄儿，你哪天到婶婶家里来？有桩事情我得告诉你，顶顶要紧的，万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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