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章（1/2）

常若凝被他说得眼眶发红, 一面忍着眼泪，一面倒出一颗药丸来，默默捧到他面前。

莫远之将她手按下去，漠然道：“用不着。我死不了。”

他嘴上虽硬，人却已经站不住了, 晃了两下跌坐在椅子上, 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

常若凝无声地开始淌泪, 小心翼翼地将那珍贵的一颗雪霁丸又放回瓶里, 抽泣着道：“你若是真的非去不可, 那就把药带着吧。我娘说了，没等这药吃完, 你只怕便……如今这药还有五粒, 你自己看着办吧。”

常若凝将药瓶放在他面前，自己颓唐地转身想走, 她觉得再在这儿待下去, 自己便得先吃上这雪霁丸了。

“阿凝。”莫远之立刻叫住她，气息紊乱道, “不要……不要走。”

她顿时泪如雨下, 抹都抹不过来, 只是木然地转回身，呆站了片刻, 终于支持不住蹲在地上, 抱着自己膝盖埋头痛哭起来。

她觉得自己心里塞了太多咽不下去的愁绪, 此刻被眼泪牵着拽出来，仿佛成了一柄柄凌迟血肉的小刀，刮得她哪儿哪儿都疼得厉害。

“阿凝，你过来。”莫远之朝她伸出一只微颤的手。

常若凝摇头，将脸又往膝盖里埋了埋。

“过来。”他将手又往她面前探了探，一副不打算收回去的样子。

常若凝泪眼朦胧地抬头，默默地握住他手站了起来。

她全身绷得笔直，侧过头去坚决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眼泪。

莫远之一面叹气，一面硬是把她拽到了自己腿上坐着，一言不发地搂住她。

她起初还在僵持，接着便渐渐软了下来，伸臂挂在他脖子上，两行眼泪全滚在了他肩头。

“哭吧。”他轻声道，“我知道你憋了这么久，憋得难受了。”

常若凝摇了摇头，竭力想忍一忍眼泪，不想却适得其反，愈发哭得伤心。她原本便不是藏得住喜怒哀乐的人，这么咬牙坚持着憋了数月，只觉得胸膛堵得快要炸裂开来，此时一旦决了堤，便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了。

“我不难受。”莫远之又贴到她耳边道，“不要管我。你痛痛快快地哭便是了。”

常若凝原本脑中还存着半丝理智，不想在他面前伤心，这回却完完全全地在他怀里崩溃了。

莫远之不声不响地将她按在自己肩头，尽力抱紧她，双眼却看向窗外，暗自默背着《道德经》给自己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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