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1/2）

常若凝心里事儿一多, 便只能装出一副面无表情的不高兴样儿，生怕被莫远之看出来些端倪。她面瘫了整整一天，见莫平直到晚饭后还没回来，便心道不好，城里出的那档子事只怕是颇为棘手, 难以料理。

第二日是上元节, 玲珑和莫纯两个人一早去了青龙寺，未到中午便赶了回来。

玲珑喜上眉梢地将常若凝拉到侧厅里, 从怀里摸出一支签文给她, 笑着道：“小姐, 我替你和姑爷求了支签，竟是支上上签呢！寺里的大师父还道多少年了, 这支签也没人抽到过。”

常若凝展开小小签纸, 只见上面写着四句诗文：“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比目鸳鸯真可羡, 双去双来君不见。”

她看到“死”字便火冒三丈, 一时都顾不上揣摩这签中意味，低声问：“我要的男装你做好了吗？这上元节一过, 开春便近在眼前了。”

玲珑支吾了一下, “做是做好了……”

“带我去看看。”常若凝拖着她便走。

两人来到玲珑房里, 玲珑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套按常若凝身量缝制的男装。她这回做得仔细，仿着高昌国的样式, 用了十七瓣重纹缠枝花饰, 领口袖口均滚了一圈皮草, 看着倒真是个西域商人的日常打扮。

常若凝一面打量这身衣裳，玲珑一面在边上惴惴不安道：“小姐，你还是别去那种地方冒险吧？”

常若凝皱眉不答。她当然也不想轻易去做这希望渺茫之事，但前些天莫远之都已被这毒闹得看不见了，她只怕再拖下去更是大大的不妙。

玲珑接着劝她：“你想想啊，当年你第一次去西域的时候，姑爷原本都没什么性命之忧了，却自己钻了牛角尖不吃不喝，差点儿没撑过来，这会儿你要是走了，岂不是更糟糕？”

“我会让三哥来看着他。”常若凝道。

“三爷来又有什么用？即便他能看着姑爷吃饭吃药，可姑爷不高兴的时候，谁来哄他安慰他？三爷那个只会就事论事的，还不把姑爷活活儿烦死？”

常若凝又不说话了，只是在玲珑床上呆坐了许久，末了才长叹一声道：“可我这么看着他受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玲珑也无语凝噎了，静静陪她坐了一会儿，偷偷又将那身衣裳收回橱里，两人方魂不守舍地往回走。

刚到院中，莫远之的声音便传了出来。玲珑正觉奇怪，莫远之原本便极少大声说话，加之体虚气弱，在一个屋里尚且得走到近前才能听见他吩咐，这回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我的命是命，伙计的命就不是命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竟只想着瞒我？怎么这样不知轻重？”

常若凝听莫远之说完这几句话便已脸色大变，飞奔进了书房，只见莫平半跪在地上，赔着小心解释道：“少爷，您不用担心，此事已经暂且了结了，吴老板稍后会筹划修缮一事，也花不了多少银子……”

“这是银子的事儿吗？”莫远之坐在桌前，眉头深锁，面色铁青，“人家死在我们这儿，我都不去看一眼，你让那伙计的家眷如何看我？岂不是寒了所有人的心？这事若是知府那儿的人来兴师问罪，咱们岂不是有口难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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