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 章（1/2）

玲珑吓了一跳, 声音不禁便大了起来：“小姐！你去那儿……”

常若凝一把捂住她嘴，她方冷静下来，也压低了声音问：“你去那儿做什么？”

“这夜蝰之毒既然是高昌王室独有，那解毒的法子必定也得去那儿找。”常若凝坚定道。况且还有那金雕墨玉佩的来历，必定也只能去高昌城里探查。

“那……那你也不用自己去啊！咱们家里那么多人, 你找谁去不都成吗？”

常若凝摇头, “高昌如今局势不明，说不准还惦记着要跟咱们开战, 我怎么能让别人为了姑爷以身涉险？他是我的相公, 若是要有人为了他而死, 那也只能是我。”

玲珑更使劲摇头，“不行不行, 那多危险啊！”

“没事, 我只悄悄地潜进王宫，找那个国王逼问解毒之法就是。高昌国王即便有侍卫, 也不一定打得过我, 就算我打不过他们，至少也能顺利跑出来。我不会有事的。”

“不行！你若是一走, 才真是要了姑爷的命。他若是知道你为了他, 跑去那个什么鬼地方找解毒的法子, 只怕当场便得吐血不止……”

常若凝沉默了下来，片刻后才苦笑一下道：“可是这毒不解, 我跟他早晚还不是得死在一块儿？我看他熬得过今年冬天, 只怕也熬不过明年冬天……”

她说得哽咽, 玲珑急忙又安慰道：“小姐，咱们家老爷和各位爷不是都在想办法吗？章大夫不是也托了人打听吗？说不准明儿便有好消息了呢？”

常若凝闭了闭眼，又沉思片刻才道：“你先替我把男装做好。若是能有转机自然最好，若是到了春天远之还是没有好转，那我……”

她没再说下去，玲珑见她也不是立时便要出发，还可以回头慢慢再劝，便点头答应了。

常若凝从地上站起来，又不放心地叮嘱道：“我看你近来跟莫纯倒是不像你走之前那么尴尬了，还经常悄悄聊天是不是？这事你千万不能让他知道，否则便立刻给我回常家山里，再也不要到我这儿来了。”

玲珑被她凶得眼眶一红，点头道：“小姐我懂的，这事要是被莫纯和姑爷知道了，只怕姑爷马上就得晕死过去。”

“你知道厉害就好。”常若凝收拾心情，带着玲珑转回房里，见莫远之已穿好了衣裳，正一手扶着床柱想站起身，只是不知是旧伤作祟还是病后虚弱，他连着试了两次均又无力跌坐了回去。莫纯就在边上站着，却也不敢伸手扶他，只是一脸惆怅地看着。

常若凝朝玲珑使了使眼色，玲珑便悄声走过去，一言不发地拖着莫纯走了。

常若凝自己走回床前，弯腰握住他手，将嘴唇凑到他耳边，笑着轻声道：“少爷，药不好乱吃，我没法陪您吃，您可不要生气，不要赶我出门啊。”

莫远之也贴在她耳边笑了笑，撑着她手臂慢慢站起来道：“你这么好看，我怎么舍得赶你走？”

常若凝搂住他腰，陪他站着缓了一会儿，才一半强颜欢笑，一半心酸难耐地道：“你赶我我也不走。我……我更舍不得你。”

他没有接话，只是深重沉郁地叹了叹气。

两人心里都是痛苦万端，不胜烦愁，面上却又同样是笑语晏晏，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莫远之仍旧是虚弱昏睡的时候居多，醒来还得操心些家里生意、过年时人情往来之事，常若凝则每日一闲下来便翻开一本高昌史书，满脑子夜蝰金雕地胡乱翻滚，却始终毫无线索，毫无头绪。

孙小姐年前托人传话来，说已将该问的事儿转告了睿王妃，睿王妃答应会借进宫之时找机会问甄贵妃的。

除夕之夜莫远之坚持亲自给府里诸人都发了红包新衣，又将莫平叫到书房中，叮嘱道：“近来家里总是一片愁云惨雾，过年了便别拘着他们了，这半个月随他们饮酒赌钱好了。”

莫平答应着下去了，莫远之又将一直守在房里的莫纯也遣走了，最后对常若凝招招手，一笑道：“阿凝，我有东西送你。”

“哦？还有东西送我？是什么？”常若凝在榻边坐下，高兴笑道。

他伸手摸出一个小小卷轴，展开了道：“今年没能给你放烟花，只得看看这纸上烟花了。”

那卷轴是一幅小画，画的是常若凝去年除夕看烟花时的情景，画中的她是一个窈窕修长的侧影，被画面上方漫天缤纷的烟花衬得格外娇小。

“咦，这个我好小。”常若凝笑道。

莫远之也跟她一笑，“我近来技艺不精，胡乱画点儿烟花还行，却不敢仔细画你的脸，怕把你画得难看了。”

“那回头你再给我画个好看点儿的，把我画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他点点头，又怅然道：“阿凝，我对不住你，去年我还说，那样热闹的日子才是你应当过的，没想到今年便……”

她摇了摇头，“这都不能怪你。若是要怪，第一应当怪当年的罪魁祸首，如此心狠手辣，第二应当怪我爹爹，硬要你练什么内功，第三应当怪我，没有及早察觉出来不对，早些让你不要练功。你什么都没做错，却所有的罪都要你一个人受，若是你再说这样的话，那我和我爹爹该如何自处呢？”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摇头道：“我说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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