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章（1/2）

“呸！谁要你来好心？”常若凝往前迈了一步, 咄咄逼人道：“他现在好着呢！要你操什么闲心？”

“是吗？”莫违之不敢置信地看看她，“前一阵我去大哥那儿，大哥还说，二哥把我的房契地契都给了他，说怕自己很快便不成了……”

常若凝脸色一变, 抬手就要抽他, 玲珑慌忙抱住她胳膊道：“小姐，你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打他反倒脏了你的手！我们走！”

玲珑拖着常若凝便走, 莫违之还在她俩身后道：“二嫂, 我如今是真心盼着二哥好啊！他怎么说也是我哥哥……”

常若凝没有回头，只是从玲珑怀里夺过一包蜜饯, 反手便丢了回去, 只听得身后莫违之“哎哟哎哟”地叫了两声。

“小姐你别生气啊。这个什么三老爷可不就是一贯这么没轻没重，没心没肝的。”玲珑追不上常若凝的步伐, 一路小跑跟在她身后念叨着。

“我生的不是莫违之的气。”常若凝甩下一句话便拔足飞奔, 直到坐进了自家马车中才喘了口气。

她算是明白莫远之生辰那日为什么大哥会气得拔腿就走了，那是因为莫远之已经开始跟他交代后事了啊！

她狠狠地踹了两下马车板壁, 又无力地倒在地毯上, 久久都爬不起来。

莫远之迟迟没有出来, 天色不知什么时候阴沉了下来，还渐渐飘起了细细密密的雪籽儿, 冷风也一阵紧过一阵。

玲珑在车外小声叫道：“小姐, 姑爷怎么还没出来？要不要派人进去看看？”

“看什么？知府衙门里岂是让我们随便看的？他几时出来谁能管得了他？他做事什么时候想过别人？咱们除了傻等还能做什么？”

常若凝这么夹枪带棒地一说完, 外面顿时便没了声儿，玲珑原本还想说大家找个暖和的地儿待待的，这时连提都不敢提了。

莫远之出来时天色已经暗如黄昏，他带着一身寒气，被莫纯扶着蹒跚走过来，抖抖索索地上了车，不知是累的还是冻的，只是嘴唇发白说不出话来。

常若凝默默地探了探他脉搏，默默地倒出一颗雪霁丸，默默地让他吃了，又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终究还是心软得不行，默默地抱住了他。

莫远之缓了许久，才带着几分笑意，贴在她耳边问：“我要的蜜饯都买了吗？”

“买了买了。糖渍樱桃、银霜桃片、蜜汁乌梅什么的，最甜的都给我买回来了。”她握住他冰凉的手，“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还是笑：“知府拉着我说青容的事儿，道是他被送到了京城，竟成了烫手山芋，皇上不知是扣着他当人质好，还是干脆将他送给高昌王当个礼物好……”

“这种事拿来跟你说做什么！”常若凝气道，“你又不是当官的，又不拿朝廷的俸禄！”

“也是我先提起来的……你爹爹和大哥的烦心事还不是因为高昌王狼子野心……好在张大人也不是愚笨之人，我只装作去感激他提携你爹爹和哥哥们，道是常家若是帮忙练兵，将来必定飞黄腾达……”莫远之说到一半停下来喘了两下才接着道：“他便……便恍然大悟……知道若是真请得了你爹爹他们出山，必定会盖过他和都督的风头，当时脸色就变了，虽然面上没说，但回头怕是再也不敢去你家……”

常若凝听他声音都已经虚了，忙打断他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厉害。你快别说话了，再歇会儿咱们便回家。”

莫远之也无力逞强，缓缓地靠在了她身边。

她习惯性地将手伸到他背上，刚要运功，却忽然想起来她已经不能拿内力替他疏通血脉了，不由地又偷偷叹气。

莫远之知道她难过，便闭起眼睛道：“阿凝，拿颗蜜饯给我吃。”

常若凝闷闷地“哦”了一声，随便取了一颗糖渍樱桃送到他嘴边。

“这样吃有什么意思？”他还是闭着眼睛摇头。

常若凝只得识趣地将那颗樱桃含进自己嘴里，扭头亲上他的双唇。

莫远之立刻抬起手勾住她脖子，先将樱桃勾了过去，又贪心地将她口中剩的每一滴甜味儿都舔了个干净，才放开了她，睁眼展眉一笑道：“你好甜。”

他眼里都是浓浓的柔情蜜意，一双明亮的眸子显得格外温柔。

可是他此刻笑得越甜，她心里就越苦，只觉自己陷入一个巨大迷乱的黑洞，找不到半点光亮。

不知是因为出门受了风，还是因为常如楠的乌鸦嘴太过灵验，莫远之当晚便发起了烧。

常若凝这数月都是握着他手睡的，他的手一直偏凉，触感仿佛一块上好的玉石，而这晚睡到半夜，她却忽觉自己手里握着的变成了一团火炭。

她登时清醒过来，拥被起身摸了摸他额头，果然烫得吓人。

常若凝立刻翻身下床，摸黑去拧了凉手巾敷在他额头上。

莫远之已然烧得迷糊了，没什么反应，只有手指微微动了动。

她懊悔难过得后半夜全然没合过眼，不断地给他换手巾冷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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