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6 章（1/2）

常若凝等他咳完了, 装作没事一般将筷子递到他手里，又一笑道：“莫少爷，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莫远之冲她勾了勾手指，让她把脸凑了过去, 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才道：“多谢少奶奶。”

那碗面有点儿多，莫远之吃到一半便已经吃不下了, 但他不忍浪费了她的心意, 坚持将面都吃完了, 只是碗底还剩了不少鸡丝，他实在是有心无力。

常若凝将他吃剩下的鸡丝都倒进了窗边养着乌龟的瓷花盆里, 念念有词道：“长命百岁, 就当今日也是你的生辰好了，你也多吃点儿吧！”

莫远之看着她嘀嘀咕咕地跟乌龟讲话, 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常若凝跟乌龟聊了半天, 才又转回身来，陪着他起床更衣洗漱, 又将他按在自己的梳妆台前坐好, 从怀里摸出一只白玉冠, 小心翼翼地替他套在发上插好，趴到他背上道：“今日大哥大嫂要来给你祝寿, 得打扮得好看点儿。”

莫远之笑了笑, “都随你。”

常若凝点点头, 心底却蓦然一阵酸楚。他近来一直都在说“都随你”“你高兴便好”，好像他活着就只为了图她开心似的。

她在镜子里看着他。他近来又清减了些，虽仍是与往日一般英俊温润，但眉宇间有遮不住的晦暗之气。

她扭头亲亲他脸颊道：“这枚玉冠只是普通之物，不是给你的寿礼。待会儿还另有礼物送给你。”

“好。”莫远之转过身来，朝她伸出手臂道：“陪我起来走走。活动活动脸色好看些。”

她扶着他站起来，灵机一动道：“咱们去温泉待一会儿吧？那里热气足。”

两人来到温泉池边，莫远之在池沿上坐下，伸手试了试汩汩流动的热水，低声道：“好想下去泡一会儿。”

常若凝在他身边坐下，从他身后抱住了他，陪他一起看着池中氤氲的热气。

他现在体内毒质未除，不敢做任何促发血脉流动之事，连温泉也没法泡了，所以她自己也很久都没来过了。

温泉室中潮湿溽热，两人又不敢久坐，只待了一会儿便回了前面，刚好大哥大嫂也到了，大嫂一见莫远之就要哽咽，抬头看了半天他的脸色，又泪中带笑道：“二弟，我看你脸色倒是红润多了，看来这段时间定当是休养得不错。你还年轻，身子总会一点点好起来的。”

莫远之点点头，“多谢大嫂吉言。”

大哥莫逊之一直不大说话，只是借着喝茶之际不断地打量莫远之，时而皱眉，时而偷偷叹气。

四个人闲聊了一会儿，又一块儿吃了午饭，大嫂便偷偷将常若凝拖到侧厅，小心翼翼地打探道：“二弟妹，二弟身中的那个什么毒，还没有找到解药吗？”

常若凝无声地摇了摇头。

“哎……”大嫂赶忙安慰她道：“没事儿的啊，你爹爹和哥哥们都是英雄豪杰，若是这天下还有人能找到这解药的话，也定当是你们常家的人了。咱们再等等，说不定哪天就有好消息了。”

常若凝黯然道：“我想过了，若是等到明年夏天，还找不到解毒之法，远之的身子又没有好转的话，就只能听我三哥的，将远之体内的毒质逼到脚上，然后……然后挑断足踝脚筋了。”

大嫂连忙道：“你看，这不是还有办法的嘛。一只脚不大好又算得了什么！”

常若凝摇摇头，“这也不是什么稳妥的办法。若是走了这条路，让他再练了内功，回头再次毒发的话，便……便肯定没救了。只希望他能渐渐好一点儿，便不用行这等险招了。”

“这次我看他已经比我们上次来的时候好多了！你别着急，这病去如抽丝嘛。”

常若凝低头不语，也不愿意跟大嫂说实话，让她跟着难过，只是缓了一缓，微笑道：“是，慢慢来吧。”

莫远之则在书房里，跟大哥说着同样的话题。

他先将一副小小卷轴递给大哥：“这是上次张知府过寿时，我给他准备的贺礼。是一幅西域图，按着我当年那幅巨图缩小了画的。当时张知府高风亮节，说是不收礼物，便又带回来了。您先收着，日后若是需要送礼时再拿出来。”

莫逊之不大情愿地收了，低声道：“你留着自己送便是了。”

莫远之接着又取出一叠房契、地契道：“这是三弟输掉的房产、铺子和田产。我如今没法出门，更没有余力管他，只能劳烦大哥您先替他收着。”

莫逊之将那叠契书拿起来看了看，又递还给他：“这已经都是你的了。给我做什么。”

莫远之摇摇头，“我原本也没打算一辈子占着违之的家产。您拿去吧，若是看他还算争气，便一样一样地还给他。反正这些东西我留着也没用，等我死了，还是得还给他的。”

“什么生啊死啊的。”大哥一面皱眉一面掩饰般地去端桌上茶盏，“今日是你的生辰，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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