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1/2）
莫远之说了许久, 除了略过自己中毒被齐礼山威胁这一层没说，已将所有自己知道的阴谋告诉了常若凝。
常若凝越听眼睛瞪得越大，直到他说完了也迟迟回不过神来，莫远之只得伸臂揽住了她，轻声道：“你不用担心, 如今齐礼山已进了府衙的大牢, 青容虽然也暂时不见踪影，但我已经拜托了你常胜师兄的徒儿, 还有大哥家中手下, 在城中寻觅了, 况且咱们如今已经知道了他们的阴谋，有了提防, 便不会再出那种你差点儿被人绑走之事了。”
常若凝琢磨了半天才低声问：“这些都是你一个人查出来的？你怎么确认他们都是冲着我们常家来的？”
莫远之抚了抚她头发道：“那个齐大夫进了大牢中, 自然什么都招了，昨日知府那儿的曹主簿都告诉我了。你放心, 他们确实不是冲我来的。这帮子人, 也只有那个青容还有些智计，听说了你将小温送回常家学武一事, 便也打起了这种主意, 知道此事急不来, 只能先混进常家，攻心为上, 徐徐图之。”
常若凝越想眉头拧得越紧, “他那天借着告发他师父来找我诉苦, 我差点儿便着了他的道……若不是你发脾气拦住我……”
常若凝抓住他衣襟，后怕得手都有些颤抖。
莫远之摇摇头，“你爹爹和哥哥们哪里是那么容易被他说动之人？他即便去了常家，也未必能得偿所愿。”
除非青容知道那夜蝰之毒的制法，打算以此毒来陷害威胁常家……
常若凝依旧惊魂未定，抬头看着他道：“远之，我……”
她说不下去，莫远之镇定地环住她，吻了吻她额头道：“回头我给你爹爹写信，让他们有所防备便是。如今外面只剩了青容一人，最多再加一些乌合之众，常家一旦有了防备，他们哪里会是对手？”
常若凝微点了点头，她听说这些人是意图对常家不利，反倒放心了些，毕竟常家山中高手如云，别说是一个青容，哪怕是再来上数十上百个人，只怕也绝讨不了好去。只是她心头似乎仍有一丝疑惑，但此时一下子被灌进了这么多事，脑子里便有些模糊，那丝疑惑也捕捉不到了。
她反复思量了许久，倒在莫远之怀中，缓缓搂住他的脖子，轻声问：“你近来总是心事重重，便是在偷偷查这件事吧？是不是累坏了？怎么不早告诉我？”
莫远之犹豫了片刻，“我没事。原本是不想瞒你的，只是昨日之前，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怕跟你说了反倒让你徒增烦恼。”
常若凝微微叹气，将手按在他胸前道：“因为我们家的事儿，还让你如此心力交瘁……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我家爹爹和哥哥们，怎么会为他们做这种事？”
“求人办事，无非是威逼利诱。他们倒也是两条路都想走走看了。”莫远之一笑道。
“哎……还好你及早发现了……否则他们即便不能得逞，只怕也会搅出事端来。”
莫远之点点头，“没事了。他们这想法也是走投无路，铤而走险了，当然难以得逞。即便是没有我，你爹爹和哥哥们一听说这种事，还不将齐大夫或是青容拍成肉泥？”
常若凝点了点头，又松开他道：“既然青容还未落网，近来咱们便都在家躲一躲吧，你从两三个月前开始便日日连着忙碌，也该歇歇了。”
“好。”莫远之极乖巧地答应着。
“可是……”常若凝想了想又道：“你又背着我，一个人琢磨了这么多事儿。上次都说好了，你有事儿不能再瞒我的。我得罚你。”
莫远之心虚问：“你要如何罚我？”
常若凝盯着他，琢磨了半天才低头沮丧道：“哎……我怎么舍得罚你。若不是有你，我只怕已经上了人家千百次当了。”
她越想越觉得懊悔内疚，不禁用力握住了他手，将脸整个儿埋在他胸前。
莫远之一手搂着她，一手拿起那本《高昌物志》看着。在那张夜蝰图注的下面，赫然便写着“以此蛇制毒均无解药”几个小字。
他早晨曾偷偷看过，自己脚踝之上果然有一圈淡淡的红线，颜色已接近朱红，想来昨夜突然万分剧烈的疼痛便是因为此毒越来越深了，这毒入骨髓的速度，似乎比他想象中快上了许多。只是他手腕上却没有半点粉线的痕迹，那股邪气也一直只停在腰部以下，白天都是安安稳稳的，倒让他觉得这白天黑夜的天差地别之感，也并非不可承受。
更何况常若凝如今还要烦心去觐见甄贵妃一事，他无论如何也不愿在此时再惹她难过。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常若凝这时缓了过来，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泫然欲泣道：“今日已经初二了，我十四便要去见那个什么皇贵妃……”
常若凝想到此事，整个人栽倒在卧榻上，头疼得不住翻滚，横枕在莫远之腿上，闷闷不乐地问：“相公，我若是在贵妃面前失仪，会不会被她直接赐死？那可如何是好？”
莫远之也完全摸不清此事的路数，只得胡乱安慰她道：“不会的，贵妃也不是凶神恶煞，又是回来省亲的，怎会大开杀戒？你只要谨言慎行，绝不会出什么差错的。”他想了想又道：“不如我陪你一块儿去阳城吧？”
常若凝躺着琢磨了一番，忽然坐直了正经道：“不可。谁知道这贵妃是不是本来就想见你？你不在，她见不着也倒罢了，若是她见了你，忽然色心大起，要把你带回宫，怎么办？”
莫远之笑都笑不出来，“她是皇上的妃子，怎么能随便带男人回宫！”
常若凝肃然皱眉，“把你变成内监，不是就可以带回去了？”
她一面说，一面缓缓地将手探到他两腿之间，轻轻地捏了一把。
莫远之被她说得脊背发凉，又被她捏得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你好好地待在家……”常若凝凑到他耳边，湿湿地含住他耳垂，“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你便躲到内库里去，那里铜墙铁壁，谁也绑不走你……”
莫远之全身一软，被她推倒在卧榻之上。
他将她紧紧搂住，把她脑袋按在胸前，心里虽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得抚着她温热的身子，长长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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