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1/2）

莫经刚要说“我去叫少奶奶来”, 却只见莫远之眼里毫无他那般惊喜，而全是惊惧之色，顿时便又明白过来，赶忙安慰道：“没事没事，咱们在后门, 离您的屋子甚远, 少奶奶应该不知道您在这儿，等您好些了我们再进去。”

莫远之眼中涌出宽慰而绝望的神色, 随即默默阖上了眼, 开始努力调匀呼吸。

待他再睁开眼时, 已恢复了平静淡然的眼神，只是声音低哑着对莫经道：“扶我起来。”

莫经如释重负地松开莫远之的双腿, 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坐了起来, “少爷，您没事了？还疼吗？”

“不碍事。”莫远之坐起来缓了片刻, 又低声道：“我只怕没法走进去了。待会儿你扶我进去, 只说我在知府那儿喝多了便是。”

“好好。”莫经忙点头，“您等我一下, 我进去叫个人, 一起将您架进去, 您只管闭着眼睛装醉。”

莫远之靠在车壁上，虚弱地点了点头。

莫经叫来了守夜的小厮, 两个人一左一右艰难地扶着莫远之下了车。莫远之果然已经无法自行走路, 两条腿不住朝地上软去, 莫经与那小厮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他半抱半架着弄回了他的小院中。

莫远之房中漆黑一片，莫经心道少奶奶只怕在黑暗中等着，要给莫远之一个惊喜，于是也不说破，只在踹开房门时大声道：“哎哟，也没人给咱们留个灯！少爷您醒一醒，我得先放开您，去点个灯啊！您醉成这样，回头磕了碰了如何是好？”

果然他话音刚落，房中便有人点起了蜡烛，常若凝持着烛台飞快地迎上来问：“他怎样了？”

莫经慌忙又大声道：“少奶奶！您怎么来了！这可太好了。少爷在知府那儿不知喝了多少，一出来就醉得人事不省了。”

常若凝皱眉道：“快扶他上床，别站这儿了。”

“哎！”

莫远之装得彻底，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扶着他的两人身上，几乎是被摔在床上的。

常若凝放下烛台，半跪在床边，伸手轻拍了两下莫远之的脸颊叫道：“远之？远之？你还好吧？哪儿难受？”

莫远之觉得自己有些神志涣散，未经思考便探手直接抓住了她手腕。

常若凝身上极暖，那温热的触感一碰到指尖，他便没忍住睁开了眼。

“阿凝……”他在不太明亮的房间里低低地叫了一声。

那声音倒不像是哪儿难受，反而更像是……委屈。

常若凝的心一下子便软成一团薄云，又凑近了他耳边一些，拿另一只手抚他额头道：“我在这儿。我怕你晚上喝多了难受，来陪你的。你要喝点儿水吗？”

他轻轻摇头。

常若凝回头对莫经道：“房里有热水。帮我拧几条热手巾来。”

莫经匆忙去了，又打发了刚才那个小厮回房，自己捧着几条热气腾腾的手巾回到床边，放下了便识趣道：“少奶奶，那我先走了？”

常若凝点点头，待莫经出了门，才又趴到莫远之耳边道：“你松开我一下可好？我帮你擦擦脸再睡。”

莫远之一直盯着她看，此时却还是摇头。

“那我也得帮你把衣裳脱了啊。”

他继续摇头。

常若凝笑笑，“你把我的手抓得这么紧，我自己也没法脱衣裳了啊。”

他不摇头了，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她见莫远之是不会放开她了，只得自己也和衣上床，拿另一只手费力地将他腰带解开，衣裳略松了松，便搂住了他，轻声道：“那便这么脏兮兮地睡吧。”

莫远之侧过身来，面对面地看了她一会儿，直到常若凝凑过去亲了他一下，他才终于闭上了眼睛。

她以为莫远之睡着了便会松开她手，便一直点着蜡烛等着，没想到他直到完全昏睡过去后，还是那样死死地握着她的手腕，仿佛溺水之人抓着最后一块浮木一般。

直到常若凝第二日清晨悠悠醒转，才发现自己的手腕竟被莫远之捏了一夜，两人面对面躺着的姿态都丝毫未曾变过。

她想轻轻将他手指掰开，没想到刚摸到他指尖，他便猛地醒了过来。

常若凝朝他微微一笑，“你醒了？”

莫远之睡眼惺忪地盯着她又看了一会儿，才微微点了点头。

“你喝多了真是好笑。”常若凝摸着他脸颊浅笑道：“平日里那么爱干净，昨晚却醉得脸都不让我帮你擦，还死死抓着我，好像怕我硬要把你扒光似的。”

莫远之盯着她，又看了看床头床尾，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半晌才动了动嘴唇，“我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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