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1/2）

他见莫远之面色不快, 也只得自己接着说道：“您岳父家，常家，乃是长洲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听闻常家也做兵器生意的，是吧？”

莫远之仍旧以“你明知故问什么”的神情看着他。

“只是咱们大齐朝重文轻武数十载, 只怕这兵器生意倒是不好做。老夫倒是有条路子, 当真是能让常家、您、还有我自己，都发一笔横财。”

他凑近了一些道：“西域如今连年征战, 他们又不善冶炼, 正是大量缺少刀枪弓箭之时。老夫在高昌国中经营十余年, 倒是也认识了一些达官贵人，若是能将兵器运过西境, 自然不愁销路。您说, 这是不是一笔极大的买卖？”

莫远之心头一紧。朝廷是明令禁止与西域诸国进行兵刃交易的，这人是憋着要让常家和自己都掉脑袋啊。

他不置可否地看了齐礼山一眼, “你若是有这个心思, 自己去找常家买些兵器，再运到高昌去了, 岂不方便？何苦又带着我和岳父、内兄们一块儿分钱呢？”

“莫公子说笑了。我一个大夫, 无非是在那边认识几个人, 哪有本事将大批兵器运到西域？还得靠您牵线搭桥，请常家的诸位爷们帮忙, 大家一块儿发财才是。”

“齐大夫。”莫远之正色道, “我虽是商人, 但也不至于见钱眼开到这个地步，你知道若是走私兵器被发现了，是多大的罪吧？这种铤而走险的事，我劝你也别赚为妙，到时侯即便是赚来了巨款，只怕你也没这个命花。”

“欸，富贵险中求嘛！”齐礼山干笑了两声，又将声音压得更低了，“我知道，您说不定也看不上这些小钱，但常家虽各个都是英雄好汉，在我朝却毫无用武之地，还因门第之别被人瞧不起。可高昌国如今与周边各国战事频繁，正是用人之际，又一贯无比仰慕我们中原的武艺，常家诸位大侠若是投奔了高昌国，那建功立业，封疆裂土岂不都是指日可待之事？”

莫远之听他渐渐吐露真言，不由得愈发心惊胆战。此人绝非只是为了发财，而是狼子野心，是要拿他和常家做跳板，为自己在高昌国中谋个一官半职的。而他又怎么可能为了救自己的小命，将常家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齐礼山见他不讲话，只当他在沉思，便又诡秘一笑：“莫公子，劳您与常家几位大爷聊聊，此事若是成了，我只求赚些小钱，常家的诸位英雄日后说不准便是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了，至于您嘛……自然是长命百岁，尽享子孙满堂之福了。”

莫远之见他阴恻恻的笑容，不禁全身冰凉，只叹自己虽竭尽全力不想落入下风，但对方这种条件一提，他哪儿还有退路？若不答应，便是奇毒难解，沉疴难愈，若是答应了，只怕更是要将自己和常家都陷入困境。

莫远之脑筋飞快一转，冷笑道：“齐大夫，我岳父和那几位内兄，都是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也不在乎什么名利俗事，你所说此事，只怕他们万万不会答应。”

齐礼山脸色微变，还未及说话，莫远之便又道：“好在我在常家虽然人微言轻，但是他们看在内子的面子上，却还是愿意听我说上两句话的，回头我若是想个法子，寻了机会去跟岳父聊聊，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不准还真的有戏。只是……”

他话说到一半又去吃菜，把齐礼山急得搓了搓手问：“只是什么？”

莫远之将一块花雕鸡慢慢吃了，“只是这保媒拉纤尚且要收些茶钱，我去替你说这大逆不道之话，只怕也得有利可图吧？此事只有我能去办，恐怕你得先让我高兴了，我才能心平气和地去跟岳父他们聊天。你也听说过我岳父的功力深厚，若是我身子不适，说话难听，一时不当心惹毛了他，只怕咱们大家都没好果子吃，你说是吧？”

莫远之放下筷子，笑眯眯地看着齐礼山。

齐礼山呆住了，他也没想到为何七绕八绕地，最后竟成了莫远之给他提条件、威胁他了。

莫远之见他发愣，便又乘胜追击道：“您上次提到的那种只在书中见过的奇毒，倒是闻所未闻，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齐礼山抖了抖嘴唇僵在那儿，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他呆了片刻反应过来一些，结结巴巴道：“莫、莫公子，您此刻只怕、只怕没资格跟我提条件吧？这奇毒一旦引发内力反噬……”

莫远之摇头打断他：“我早说了，我原本就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之人，况且你要我做的事，弄着不好也是要掉脑袋的，我答不答应你，对我来说又有多少区别？倒是你，为了荣华富贵，不得不先拿点诚意出来吧？你先说点儿有用的出来，我才好定夺要不要帮你这个忙，是不是？”

“我……”齐礼山额头冒汗，心道自己再说下去也占不了什么便宜，说不准还要被他套出话去，心一横慌忙站起身道：“我今日还有病人要诊，此时已经有些晚了，便不多耽搁了，莫公子咱们改日、改日再聚。”

莫远之见他已经被自己唬住了，哪里肯放他走，便挡在他身前道：“欸，今日难得一见，这满桌的菜都还没动呢。”

“改日再聚，改日再聚。”齐礼山飞快地绕过他就要往楼下蹿，莫远之只得拉住他，凑近了一些道：“齐大夫，您回去好好思量思量，咱们到底是谁求谁，想清楚了咱们再说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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