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1/2）

莫纯使劲摇头, 摇完了便拿愁坏了人的眼神看看她。

“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少事瞒着我？”常若凝支着腮道。

莫纯一时难以分辨她这是感慨还是问话，只好结结巴巴道：“少、少爷一定也是怕您担心……”

常若凝无奈一笑，“怕我担心他还一晚上不吃不喝？他这明明是在对我用苦肉计啊！”

莫纯更是吓得话都不敢说了，只埋头盯着地缝, 余光瞥见常若凝站起了身, 还情不自禁往后撤了半步。

常若凝双手握拳，咬了咬牙道：“算了, 他的苦肉计还不是对我最好使？你去歇着吧, 我去瞧瞧他。”

莫纯飞快点头, 道着谢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常若凝整整衣裳，走到书房门口, 也不进去, 只是抱着手臂倚在门边，看着莫远之坐在案前, 正低头收拾着桌上的笔墨。

莫远之收拾完了停住手, 抬起头来打量了她一番，缓缓靠在了椅背上, 仰面阖起眼睛, 虚虚向她伸出一只手去。

常若凝立刻走过去握住了他手, 站在他面前默不作声，低头见他忙到半夜, 累得脸色都白了, 手也冰凉得很, 不由得心疼起来。

莫远之将她又拉近了一些，抬手环住她腰，疲惫不堪地将脸埋在她身前，便不动弹了。

他们二人极少吵架，这时除了抱在一起，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常若凝探手摸摸他脑袋，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百感交集，眼眶都红了红。

莫远之先开口，声音沙哑着道：“阿凝，我下午不该对你发火。”

常若凝慌忙摇了摇头，“我也不是故意推你的，害你把图都掉进了水里。”

莫远之在她胸前蹭着也摇了摇头，“怪我自己没拿稳。”

她内疚起来，软着声音问：“你废寝忘食忙了一个晚上，那幅图弄好了吗？”

莫远之漫不经心道：“不碍事。我已经重新画过了。有一两处尺寸记不清了，明日再去量过便是。”

她微低了头，贴近了他耳边又问：“我让他们给你留了晚饭，还温着呢，我去拿来，陪你吃好不好？”

莫远之倒思考了一下，才低声道：“我想吃你煮的面。”

常若凝哑然失笑。

她的厨艺全然是闹着玩儿的，小时候在家里人人都道她不把厨房点着就不错了，哪儿还敢让她做饭，也只有每年莫远之生辰那一日，她会亲自下厨煮一碗光秃秃的长寿面，硬逼着他吃下去，他又不好意思拂了她的心意，每次都吃得强颜欢笑。

“那么多好吃的不吃，怎么想吃我煮的面了？你生辰还早呢，用不着提前受这个罪。”常若凝道。

“别人做的我都不想吃。”莫远之倔强道，“只想吃你煮的面。”

常若凝听他如此一说，心软得脚都跟着软了，点点头道：“那我马上去给你煮，你等我一会儿。”

她松开他，又低头吻了吻他脸颊，方转身拿了盏油灯，摸黑去了厨房。

莫远之见她走远了，才长舒了一口气，咬紧牙关扶着书案缓缓站起身来。

他昨晚没回家，常若凝自然也没陪他练功，他体内的邪气发作起来，腰腿便如被一寸寸撕裂般，痛得一夜无眠，今日回来又僵坐了整晚，这时已经无力自己走动，只得一路扶着墙，极慢极慢地挪到了卧室，脱了外衣上床躺着，暗自祈祷那股邪气千万不要此时便发作起来。

常若凝没有在夜里去厨房煮过东西，也不好意思半夜吵醒下人来给她张罗，对着冷锅冷灶，连火也不知道怎么点，最后只得在烧茶水的小泥炉上架了口小陶锅，苦苦等水烧开了，又翻腾了半天才找到一点儿干面，煮得了盛出来，匆忙撒了点儿盐便端着回房了。

她见莫远之已经上床了，便一笑道：“你这是要睡了吗？还吃不吃了？”

他坐起来，伸手接过碗去，二话不说便狼吞虎咽地吃起面来。

“当心烫……”常若凝哪里见过他如此不斯文的吃相，只道他是饿得狠了，不禁心疼得厉害，一面呼呼地替他吹着碗中的面，一面柔声道：“你慢点儿……”

莫远之充耳不闻，好在那一碗面原本也没多少，他极快地吃完了，将面碗往床边几上一放，接过常若凝给他递来的热水漱了两下口，便又拽着她道：“快来陪我练功。昨晚和今早都落下没练了。”

常若凝瞧他一副猴急的样子愈发失笑，“你这可真是要成了咱们常家最用功的徒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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