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1/2）

青容脸色煞白, 与他日常那种白皙不大一样，显得极为憔悴。

“你还好吧？”常若凝不禁皱眉问道。

“没事。”他将唇角抿得极紧，“多谢莫夫人收留。青容还要赶紧回城去见师父，就不多呆了。”

“嗯。”常若凝点点头，“我派人驾车送你, 这样快些, 况且你受了伤，步行回去只怕体力不支。”

“不用……”青容刚要拒绝, 常若凝便又道：“你昨日既然投奔到我家了, 我便得对你负责。若是你从我家出去, 却倒在半路上，有个三长两短的, 我如何向你师父交代？”

青容脸红了红, 低声道：“那便多谢莫夫人了。”

他停了停，咬了一下嘴唇, 似是心中有话, 犹豫了片刻，方才声音更低地继续道：“莫夫人, 青容在中原无亲无故, 又处处遭人白眼, 若是以后遇到了什么难处，还求莫夫人您……救我。”

常若凝被他此话吓了一跳, 见他脸色极是认真委屈, 不由问道：“怎么了？你遇到什么事了？”

青容眼眶又红了红, “眼下倒也没有，我只是怕将来万一……”

常若凝点头安慰他道：“你放心，济贫救难原本就是我们常家的祖训，若你真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青容眼看就要跪下，常若凝慌忙扶住了他，对他一笑。

青容片刻后平静下来，低头又施一礼，“青容叨扰一夜了，这便告辞了。”

“嗯。你路上小心些。我也得回去看着下人收拾鱼池了。昨晚电闪雷鸣，不少鱼都死了，这会儿忙成一团，我便不送你了。”常若凝说完，便叫来了莫纯，让他给青容安排一辆回城的马车。

“莫夫人请留步。”青容抬头看了看她，目光在她脸上胶着片刻，咬了咬嘴唇，方转身离去了。

家里下人花了大半个上午，才将后院的鱼池和地面都收拾停当了，常若凝在池边一块大石上坐了，看着池里零星几条侥幸活下来的鱼儿，愈发惆怅起来。

这些时日以来，她多数时候都是在这鱼池边发呆便过了一日的，这池中的鱼儿们倒成了她的心腹密友一般，如今死了大半，她不由得有些难过。

午饭时分厨房来人回禀，说是捕着了一条长逾一尺的白鱼，来问常若凝要不要中午趁新鲜蒸了。那白鱼是长在莫宅门前清溪中的，刺少肉鲜，夏日最是肥美，只是尺寸不大，这倒是第一次听说捕到了长过一尺的。

常若凝揣摩着莫远之这会儿都还没回来，应当是不会回来吃午饭了，便摇头道，“先养着，留到晚间少爷回来再蒸，我一个人也吃不掉这么大一条。他爱吃鱼，你们小心点儿别养死了便是。”

下午时太阳出来了，常若凝在后院凉亭中无所事事，竟被夏日暖风熏得睡着了。

她迷糊了片刻，睁开眼时，见到莫远之一脸高兴地对着她笑，见她醒了便凑过来问道：“想不想我？”

常若凝先是怔了怔。

她极少见他如此兴冲冲的样子，像是一夜之间换了个人，满脸的明亮愉悦，挡都挡不住。

她先点了点头，又打量了他片刻，才问：“夜不归宿这么高兴吗？”

莫远之没答她，而是从身后拿出了一副卷轴，徐徐展开了给她看，指着画中并排的两栋二层小楼道：“阿凝你看，我一直嫌咱们家的客栈地方太小，客房太少，白白雇了人手，日常都没什么活干，可巧隔壁原本是个酒楼，一直经营不善，老板最近手头又紧，便将它盘给了我。我正好借着客栈门脸规整的机会，找了城里最能干的师傅，打算一块儿重新弄过，把两座楼连在一块儿，中间的一块地方都能用上，客房一下子便多了一倍。”

常若凝看了看图，只见到楼身上下都写满了数字，顿觉头大，见他一脸得意，又不好扫他的兴，便笑着点头道：“嗯，恭喜你得偿所愿了。”

莫远之在她身边亭栏上坐下，兴致盎然地盯着那图看，一面看一面还在念叨原先有几间房，这么一扩能有几间，原先雇了多少人，回头掌柜、账房、马房等处都不用增加人手，只需多加几个日常洒扫的小厮，原来每月成本多少，入账多少，这回成本涨了多少，入账又能涨多少云云，常若凝听得心不在焉，又一天多没见到他了，便渐渐地黏到了他身上，将脸埋在了他衣领间，喃喃道：“你一晚上没回来，人家好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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