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1/2）

常章接着道：“是。听说朝廷正想着往西境增兵布防, 以防流民大肆涌入我朝, 再惹事端。我师父信中还说, 若不是我朝法度有规，严令禁止与西域诸国进行兵器交易, 只怕这时候造些刀枪箭矢，运去西域诸国卖了，倒是能大发一笔横财。”

常若凝皱了皱眉，“我这二哥, 怎么还想起发这种财了？”

常章一笑，“师叔您放心，我师父您是知道的，他也只是说说, 真让他做这犯法之事，他也是万万不敢的。”

“那倒是。他儿子今年秋天便要去参试了，他哪儿敢这时候惹这种乱子。”

“正是。”

常若凝仍是不敢掉以轻心，叮嘱常章好生调动人手看着宅院，又询问了一番山上布的陷阱机关，才转身回到房里，正好碰上大哥莫逊之家中派来的一个家丁。那家丁转送了一封请柬过来，莫远之只是默默看完那请柬, 便将它折回原样, 压到了案头一摞书下。

“是什么事？”常若凝凑过去小心问。

“春色正好, 城里年年此时都有赏花诗会的。”莫远之波澜不惊道, “难得今年还有人想起我来了。”

常若凝见他神色平静, 却又不接着说下去，便问道：“那你去不去？”

他抬头看了看她，只说了一句话：“诗会在吟风阁二楼。”

常若凝顿时明白过来。他如今要如何上那二楼去？

“噢。”她讪讪地转身想走，莫远之忽又叫住她，“阿凝。”

“嗯？”

他指了指软榻那侧，待她坐下了才字斟句酌道：“阿凝，如今我出门装模作样，麻烦不说，倒还真的颇有些心虚。不如……不要这般费事了……我装作缓缓恢复了，先站起来，再……”

“不可。”常若凝斩钉截铁打断他道，“你若是嫌麻烦，便不要出门了。”

莫远之僵了僵。常若凝倒很少拿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呛得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常若凝先回过神来，诚恳地看着他道：“远之，你知道我担心什么。况且如今外面说不准就要天下大乱，只会愈发危险。你昨日刚说，钱庄上个月收了一大笔贷回来，咱们一时也不缺钱了。你既然怕麻烦心虚，不如索性不要出门好了。”

莫远之叹叹气，“这出门应酬，原本便不是全为了钱的。”

“那你是惦记着出去潇洒，嫌整日待在家里无聊了？”常若凝皱眉问。

“我当然不是。”他先是立刻回答，接着犹豫了一下，才冷静说道：“阿凝，前几日我听到消息，说如今西域这般局势，只怕说不准哪一日我朝便要卷入其中，到时候官府必定会来征收银两，我们不得不早做准备。”

常若凝愈发眉头深锁，忧心起来，片刻后才道：“既然如此，其他那些有钱人家岂不也是一样的想法？还有谁会真金白银地拿出来跟你买那些不当饭吃的宝贝？你当日说生意难做，只怕也是这个原因吧？”

莫远之倒被她说得无法反驳，只得点点头道：“所以我想着，得出门去钱庄、绸缎庄等处好好巡视一番。我这几年都在家里，虽手下有人做事，但毕竟不能样样都尽如我心意，况且还有三弟的生意刚到我手上不久，我若是一次面都不露，只怕底下的人都不拿我当回事。”

常若凝仍是毫不松口：“你当日答应我的事，现在不过刚过了月余，才出了几次门回来，便要反悔吗？”

“阿凝……”他无奈又叫了一声，“你便这么怕我好手好脚地走出去吗？宁愿让全城的人都当你相公腿脚不便，半身不遂吗？”

“是。”她竟半点犹豫都没有地点了点头，片刻后反倒又说：“算了，你还是不要出门了。我既不放心，你也觉得心里不舒服。若是害你之人当真没有死心的话，这么装模作样也没有什么用处。前几年你虽然都在家里待着，但生意上的事也没怎么耽误。若真是因为不出门少赚了些，那便宁可少赚些好了。”

“你……”

她振振有词，又是一贯的浑不在乎金钱之事，莫远之不但说不过她，反而沦落到门都完全不让出了，气得只好闷头默默地去看手中账册。

看到一半，莫远之忽得丢下手中东西，传了管家莫平来。

待莫平来了，莫远之便走到屋外，偷偷交代了两件事，一是让他派人去查一查那个章大夫的师弟齐礼山，二是让莫经再去城里打探打探，近来春暖花开了，那曾在街头叫卖假红宝石镯子、诋毁莫家卖假的骗子有没有露头。

莫远之压低了声音道：“你跟莫经说，让他去城里那几家金银店看看，有没有当日那个骗子的踪影。我总觉得此事不是偶然，说不准是有人眼红我们家这门生意，一面造假仿制，一面来诋毁我们。”

“可是城里那些金银店的老板也都是咱们家熟人，不至于做出这种不要脸面的事吧……”

“是，原来确实如此，所以咱们也没往这上面想。不过我刚得知有一个叫杜诚的，是去年新来的，盘下了一个金银店。你让莫经格外留心些。”

“好。”

“但是要小心，千万不得打草惊蛇，他是叶老板的妹夫，这层面子不得不顾。”莫远之又叮嘱道。

“好，我让莫经不管看到什么，都先来回您便是了。”

“嗯。”莫远之点点头，又叹气道：“我还是在家闷得太久了，否则这些事情早该知道了，也不至于拖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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