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1/2）

齐礼山又问道：“二公子, 您如今双腿是否知觉微弱，且无力支撑身子，故而站不起身的？”

莫远之只得硬着头皮答道：“正是。”

“那劳您翻个身，让老夫看看您腰上的旧伤。”

“快快。”莫逊之又对着莫纯指了指莫远之。

莫纯只得再度上前，帮着莫远之翻了个身, 趴在床上。

齐礼山伸出两指, 轻轻地按在莫远之腰椎之上，低声问：“这里痛不痛？”

他一面说, 一面便加大了几分力道。莫远之只觉刺痛得如同针扎一般, 但仍趴在枕上, 装作毫不经意地答道：“有一点。”

“嗯。”齐礼山又点点头，对着莫逊之道：“这腰上都尚未完全恢复知觉, 自然是走不了路的。”

齐礼山走到床尾, 脱了莫远之脚上袜子，撩起他裤脚看了一番, 又搬起莫远之的小腿, 一手按住他膝盖，一手捏住他脚踝, 将小腿往大腿方向折了折, 又问：“这样呢？”

莫远之被他以这样的姿势折腾, 自然是不大好受的，但还得装作毫无知觉, 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感觉。”

齐礼山放下他腿, 又探身按住了他胯间的环跳穴。

这儿是莫远之无论如何用功都冲不破的地方, 被这齐大夫一按，顿觉一股剧痛袭来，登时便咬紧了牙关，不敢动弹。

好在齐礼山这次什么也没问，只默默撤回了手，朝莫逊之拱了拱手道：“莫老爷，二公子这旧伤着实严重，能恢复到眼前这样，我师兄这些年来开的药、施的针功不可没，如今我瞧着，却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劳二公子自己多加小心，日常闲来无事之时，尽量多动一动，若是能由人搀扶着站一会儿，便更好了。”

“哎……”莫逊之也摇头叹气，又问道：“那您瞧着，有什么能吃的药没有？”

齐礼山摇摇头，“那些活血疏气的药物，想来我师兄也已经开了吧？二公子接着吃便是了。”

“好、好。”莫逊之站起来拱手道，“还是多谢齐大夫了。”

莫逊之又与齐礼山寒暄了两句，将他送出了门外。

莫远之直到听见这二人走了出去，才慌忙转身坐起，理好了身上衣物，又起身到轮椅上坐好。他方才被这齐大夫折腾了一番，浑身难受不说，心里更是摸不清此人路数，不知道他是真没看出异样，还是看破了却不说破，不由得大大皱眉。

莫逊之回来之时见他神色不豫，只当他是知道自己旧伤难治，还费力安慰了他半天。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莫远之便推说家中有事，告辞出来了。

他出了角门，还未上车，忽见那原本应当已走了半天的齐大夫从街对角走了过来，见到他便远远一笑，那满脸皱纹的脸上都是讨好之意，倒让莫远之看得颇不自在。

齐礼山走过来，俯身递给莫远之一个小小药瓶道：“莫公子，方才您家大老爷在，我有些话知道您只怕不愿意让他听见，便没有说。老夫瞧着，您这旧伤如此严重，想来这疼痛难忍、夜不能寐之时也是有的吧？尤其是身下的环跳穴，估计不大好受吧？”

莫远之心中一凛。

他近日来不知是不是出门颠簸得多了，半夜倒时常被那环跳穴上的一阵剧痛惊醒，下半身那股邪气便也会跟着乱窜起来，在两条腿中横冲直撞。只是他此事连常若凝都未告诉，夜里发作起来便一声不吭地自己运功忍着，白天起居也一切正常，这齐大夫又是如何知道的？

莫远之没接那药瓶，面上依旧笑着道：“我当时虽伤得严重，但如今已过了数年，休养得好了，近来已没有哪儿疼痛不适了。”

齐礼山倒是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尊夫人虽有内功，但有些痛楚，只怕功力再深也是压制不住的。这瓶中乃是西域那罂粟果制成的止痛神药，偶尔吃上两粒，也是无碍的。我师兄医术保守，只怕是不肯给您这药的。”

莫远之仍未接药，只拱了拱手道：“多谢齐大夫费心了。章大夫是知道我的，即便是前几年卧床不起时，我也很少吃过止痛的药物，更何况现在呢？”

齐礼山将药瓶往他面前又递了递，不大的一双眼中仍是一副关切的神情，“莫二公子您放心，老夫身为医者，绝不会害人的。您日后若是有哪里不适，老夫自然随传随到。”

齐礼山也没接着多说，拱了拱手，又将药瓶放在了莫远之腿上，便转身去了。

莫远之捏着这药瓶上了车，一路都颇为不快。他好端端地进了趟城，却莫名其妙地被人折腾了一番，还看出了他的隐秘，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马车行至家门口，莫远之刚准备下车，便看见门口的梧桐树下聚着常章等几个人，都仰头看着树顶，常章还叫道：“师叔，您看好了便下来吧！”

莫远之听见他叫师叔，赶紧匆匆下了车，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树下，也抬起头来往树顶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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