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1/2）

两人耽搁了这么老大一会儿, 回到前院时午饭时辰早过了，男女宾客已分成两起，各自围坐在院中小楼里听那乐班奏乐了。

女眷们都在楼上环廊上坐着，大嫂一直盯着下面，一见到常若凝便高兴地招手, 让她上去。

常若凝知道自己平时再黏相公此时也不得不自己单独走了, 只得偷偷捏了捏他肩膀问：“那我上去了？”

莫远之抬头对她安慰地一笑：“好好玩儿，别惦记我。”

常若凝一步三回头地拎着裙子往楼中走, 早有丫鬟在楼梯口等着她, 要扶她上楼了。

常若凝慌忙笑着推辞了, 自己咚咚咚咚地便跑上了楼，趴到廊边扶栏处往下看, 所幸男宾人多, 楼里坐不下，底下的长案是摆在院中的, 从这楼上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楼下坐着的亲朋好友大多已数年没有见过莫远之了, 他一到，底下便顿时热闹起来。

大哥莫逊之虽还是黑口黑面, 但还是顾着莫家面子, 立即起身站到莫远之轮椅边, 一本正经地陪他一块儿挨个与人打招呼客套了。

那些人常若凝认识的不多，除了几个堂兄弟以外, 其余的也只能猜到大约是城里其他的读书经商之人了, 她人在楼上看得清楚, 只见他们见了莫远之都站起来团团抱拳，满脸堆笑，却又都情不自禁眼神下移，往他腿上看去。

常若凝见他坐在椅中，跟谁说话都得抬着头，笑得虽温和明亮，却又不得不时时低头看两眼自己的腿，大约是在跟人家说自己伤势，便忍不住心疼起来。

看了没一会儿，大嫂便过来将她从栏边拖走，一脸喜色地带她认识楼中的其他女眷，什么堂嫂、堂婶、远房表妹，陈夫人，张夫人的。

在座的这些女眷她都不熟，有些人拿同情的眼神看她，有些人拿瞧不起武林人家的鄙夷眼神看她，也有人倒拿欣赏羡慕的眼神看她，只是常若凝一贯不在乎这些，都笑呵呵地应了，一圈下来，直见得她头晕脑涨，脸都笑得僵了，只觉得比打一套七十二路剑法还要心力交瘁。

这一圈招呼打下来，楼下乐声也停了，换了一阵阵喝彩声传来，原来是给大哥莫逊之送寿礼的时候到了，来客们都纷纷拿出自己带来的礼物，由家丁捧到了台上，大声念出礼单。

本朝重文，有钱人家便都爱附庸风雅的，送来的多数都是文房四宝，名人字画，那礼单也都诘屈聱牙，常若凝虽不懂哪样礼物值钱，但一瞧下面众人脸色，倒也马上就看出来哪幅字画珍贵，哪幅只是平平之作了。莫远之给他大哥的寿礼自然也逃不开这一路数，也是他从数月前便找人寻来的一幅书法名家之作，常若凝听底下掌声雷动，又看大哥绷紧的面皮居然动了一动，便也知道这礼物甚得他欢心了。

家丁正将这幅字缓缓卷好时，楼下一位身着枣色长袍的老板忽然笑道：“哎远之，你给你大哥送礼，怎么还用去求人呢？自己写便得了嘛！我瞧今日这呈上来的字，可没一个有你写得好的。”

莫远之只是微笑一下，还未来得及客气，便又有一位穿着蓝色长袍的老板赶紧说道：“朱老爷，您这可就是强人所难了。我前一阵跟阳城那位做皮货生意的甄老板吃饭，他还提到他孙女如今是宫里的皇妃，今年中秋便要回家省亲，他家新盖的园子原本就是想让莫二公子给题字的，但是无奈莫公子身子欠安，只能婉拒了。”

那先前问话的朱老爷慌忙站起来，“远之，我鲁莽了。自罚一杯！”他说着便倒了杯桌上清茶喝了下去，放下茶杯又抱拳安慰莫远之说：“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还年轻，我瞧你如今气色也不错，想来再好生调养些时日，便不会有碍了。”

莫远之只得接着笑道：“多谢朱老板吉言了。”

常若凝见他笑得略有勉强，还未来得及心疼，便又听见大嫂喊她：“二弟妹！你来！姑奶奶找你说话。”

那姑奶奶是莫远之爷爷的亲妹妹，年纪大辈分高，常若凝赶紧站起来走过去，在姑奶奶身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了。

姑奶奶慈眉善目地打量了她一番，先是望望周围的诸多小辈，才指了指她大声说：“你们都没有远之的夫人好看！”

周围人都笑着起哄附和，常若凝则低下头去，脸都红了。

姑奶奶拉住她手摸了摸，“这么好看的姑娘，可别打打杀杀的，仔细磕碰了！”

常若凝还没接茬，大嫂倒先说话了：“姑奶奶您不知道，这二弟妹可不是寻常练武人家出来的，哪会磕了碰了，她们家的内功啊，可厉害着呢！要不是有她，远之那时受伤，说不准便救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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