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1/2）

莫远之默默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 打岔道：“这里连把椅子都没有，你只能在我腿上坐一天了。”

“坐坐坐，你骗起人来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常若凝嘟嘴道，“在门口时还说要跟大哥说实话呢……”

“哎……”莫远之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

“哎……”她也抱住他跟着叹气，叹完了便摸摸他脑袋道：“我知道, 你是吃软不吃硬的……”

他也不说话, 只是把脸放在她肩上蹭了蹭，缓了一会儿, 又松开她道：“既然到了这儿, 还是得给爹娘祖宗磕头。”

常若凝只得松开他, 两人站起身来，在灵前的蒲团上跪下拜了几拜, 莫远之则闭着眼睛, 低头极低声道：“爹娘在上，远之不孝, 竟与三弟大哥都起了纷争……”

他只说了这一句便没再说下去, 只是叹了口气，默默若有所思了一会儿, 才站起身来。

两人不敢再在祖宗灵前腻歪, 偷偷将轮椅推到祠堂角落里, 才半摸黑坐下了。

外面果然响起了飘飘渺渺的奏乐声，莫远之悄悄地凑到她耳边道：“你想去就去吧, 不用陪我。

“我才不去。”常若凝把脸贴在他脸颊上：“你一个人在这儿, 又黑又冷, 没吃的也没喝的，我怎么能放心？”

“哎……”他又叹气，“拖累得你也只能陪我面壁了。”

“没办法，谁让我相公就是倔呢？当面绝不低头，背后悔青肠子。”常若凝摇摇头，“我看大哥倒不是因为你教训三弟生气，还不就是你替他把事儿都办了，他觉得面上无光罢了。”

“是啊……”莫远之点点头，“我以为大哥一向端方正直，一定会讲道理，站在我这边，谁知这次……哎……竟触了他的逆鳞。这一家之长的面子，当真是顶顶要紧的。”

“要不你去向大哥低个头算了。”常若凝小心问道，“今日是他生辰，他心情一好，便不会跟你计较了。”

“那怎么行。”莫远之马上摇头，“我一低头，岂不是显得自己心虚了？我对违之做的事原本问心无愧，一认错反倒也都变成无理取闹了。”

常若凝见难以说服他，便又压低了声音问：“你今日本来便是要向大哥低头的，还琢磨着要找他借钱呢……”

“不借了。”莫远之冷哼一声，“少了他的钱难道我便困死了吗？家里那么多宝贝，随便便宜卖掉几样便是了。”

“哎呀……”常若凝又摇头，“当真是倔起来谁也拿你没办法。”

莫远之竖着耳朵听了听外面的雅乐之声，又叹气沮丧道：“今日大哥家里一定会来不少城中富家，倒是应该出去打打招呼，否则……我这东西都卖给谁去？”

“那谁让你死不低头了？”常若凝见他纠结，不禁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情不自禁安慰起他来：“没事，说不准一会儿大哥想通了，便来叫你出去了。大哥一向对你好，刚才也不过是被你顶嘴顶得气昏了头……”

莫远之缓缓摇头，“大哥今日是要立威，又怎会轻易饶我？只是委屈你了。”

常若凝又苦恼道：“也不知道咱们带来的寿礼回头还有没有机会拿出来给大哥，说不定他看到寿礼了，还会心软一下。”

“他说什么也不会心软了。”莫远之摸摸她身上衣物，“这里面又阴又冷，你穿得又少……”

“你抱紧我些便是了……”她将头靠在他肩上，“我这样坐着你腿会不会麻？”

“我早好了，不会。”

“哎……你就会嘴硬的。”常若凝又摸他胸口：“方才吵了半天，没事吧？”

“没事。”他摇了摇头，“我哪有这么弱的？”

在祠堂这等隆重肃杀的地方，两人也不敢太过放肆，说了一会儿悄悄话便不做声了，只是呆呆坐着，竖着耳朵听得外面越来越是热闹，显然是来了不少祝寿的人。

常若凝只在莫远之腿上坐了片刻，见他已开始不断偷偷调整坐姿，想坐得舒服点，便还是下来拖了个蒲团坐在地上，只拿后背靠着他腿，默默地对着昏暗的墙角发呆。

两人枯坐到中午，常若凝肚子已经开始叽里咕噜地异响，也不知是不是饿得产生了幻觉，又觉得仿佛闻到了外面饭菜香味，于是便愈发饥饿难耐起来。

她虽然也没吱声，但莫远之还是摸摸她头，不好意思地问道：“饿了吧？哎……是我害了你……”

她也不说话，只是闷闷地转身抱住他腿。

莫远之琢磨了一会儿，又拍拍她头道：“让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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