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1/2）

“谁说的？”常若凝见莫远之已经被人扔在祠堂中间, 哪里肯依大哥的，“当年我经常看见娘到这里来，向列祖列宗磕头，祈求他们保佑远之没事的。”

她一面说，一面早已飞快地跨过了高高的门槛, 奔到莫远之身边握住了他手。莫远之倒神色自若, 像是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

莫逊之拦不住她，只得跟着进来, 见他俩黏在一块儿便气不打一处来, 指了指地上蒲团, 又指了指祠堂中供奉的祖宗牌位，对莫远之命令道：“你跪下。”

“凭什么……”常若凝话音未落, 莫远之便拉着她手把她拖到身后, 拿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身下轮椅的扶手，淡定道：“大哥, 你知道我跪不了。”

“当日你在违之家不是还好好站着的？”莫逊之指指他鼻子怒道。

莫远之猜到他今日发作一定是为了此事, 好整以暇地拉了拉腿上的袍子下摆道：“当时是阿凝勉力扶着我的，我自己根本站不住。况且当日回去我便吐血不止, 旧伤复发, 如今身子已不如去年此时了。”

他抬头看了看莫逊之, 又接着道：“若是大哥硬要我跪，那我跪下便是。反正我双腿现下也没什么知觉, 坐着跪着也毫无分别。阿凝, 你扶我……”

“罢了罢了！”莫逊之没等他说完, 便一挥袖子道，“你坐着就是！不要再添事端！”

莫远之还未说话，大哥便又质问道：“你明知三弟违之好赌，为何不但不拦着他，还跟外人串通一气，任由他输光家产？”

“你倒是时常规劝他，只是他好赌成性，哪里是能劝得住的？”莫远之毫不退让，“他的家产都是爹娘留下来的，是我莫家的祖产，我费尽心机才让他没有都输给外人，难道还有错了？”

常若凝见他跟大哥一进门便争了起来，不由得握紧了他手，偷偷渡了两份真气过去，生怕他又气出个好歹来。

“你……”莫逊之出师不利，气得又指了指他，“就算他将家产输给了你，你好好收债便是，为何还如此心狠手辣，打伤了他？”

莫远之抬头迎着他的一脸怒火，冷静道：“莫违之只说我打他，却没说是他先打伤了我家的人吧？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何不可？”

他大哥见他顶嘴，火气更大，“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跟自己亲弟弟反目？爹娘是怎么教你的？”

他说着，便往祠堂龛上供奉的父母牌位看了一眼。

莫远之也随他往上看了一眼，仍不慌不忙道：“爹娘只教我做人要公允，却没教我不分青红皂白，只回护自己弟弟。”

莫逊之接着问道：“那三弟妹呢？纵然她犯了天大的错，你家夫人既然没事，你又为何竟然要让她偿命？你是疯了吗？”

莫远之冷哼一声，“若不是阿凝心善劝我，那三弟妹早就一命呜呼了。如今既然她也没事，你又为何拿这莫须有的罪名来指责我？”

“你……”莫逊之见说不过他，怒极反笑，面皮抖了抖道：“好哇，你如今身子好了，翅膀硬了。你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我只问你一句，如今爹爹不在了，我才是一家之长，你与三弟手足相残之时，可曾问过我的意思？你直到事情过去了，私愤都泄了才来通知我，可有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

莫远之这回语塞了片刻，低了低头，才又重新抬头看着大哥道：“我问你又怎样？你还不是只会让我手下留情，来规劝感化莫违之？他那种人岂是感化得了的？”

“好、好、好。”莫逊之气得胡子乱抖，“你滥用私刑，不顾手足之情，既不看着爹娘的面子，也不看着我的面子，做出这等事来，倒让外人来看我们莫家的笑话！行，我如今既然是一家之长，那家法也在我手上，今日便好好替爹娘教训你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

莫逊之说着便去祠堂角落架上取下了那件家法。那是一根三尺长、手腕粗的红木棍子，上面镶满倒刺，一棍下去，人身上必定会留下十几个洞眼。

常若凝先前一直默不作声，这会儿见大哥竟气得要打人，便立刻站到莫远之身前道：“大哥！你这是……”

“你让开！”

“你让开！”

她话说到一半，便被兄弟二人同时打断，莫远之更是飞快地又将她拉到身后，自己对着怒意冲冲的大哥道：“大哥，你确实是一家之长，若是你要对我用家法，我也无话可说。”

他说完便低下头去，默默地看着青砖地板。

莫逊之提着那家法棍走到他面前，“让我不打你倒也简单，你承认自己错了，不该擅自去动违之夫妻俩就是了。”

“远之……”常若凝见大哥一脸肃杀，赶紧慌忙晃晃莫远之手叫道，暗示让他赶快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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