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2）

莫远之去书房百宝柜中挑了一块虎形的玉佩, 又叫玲珑进来说：“你把这个拿去给渊儿，就说……说我方才不该凶他。”

“姑爷，这一个小孩子他懂什么呀？”玲珑不解地问，“这玉佩看着也挺值钱……”

“让你去你就去，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常若凝走过去扭住玲珑的肩, 推着她往外走, “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了？”

“哦。”玲珑应了一声走了，常若凝则皱眉站在檐下, 看着院中已落尽了叶子的几棵树。

莫远之走过来, 从身后拥住她道：“起风了, 别站在门外了。”

常若凝握住他手，往后仰头靠在他肩上问：“远之, 你想不想……有儿子叫你爹爹？”

他温柔一笑：“都随你。你怕苦不愿吃药, 咱们就再等等便是。”

常若凝看着有些灰突突的天色，低声道：“也不全是怕苦……我更担心的是, 如今你身子好不容易才好了, 咱们又从不像别的夫妻那样吵架拌嘴，日日好得不得了, 我若是还想要孩子, 岂不是太贪心？会不会……被老天看见了嫉妒, 反而……反而生出些不好的事儿来？”

莫远之点了点头，“我也常常这么想, 都道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 可我跟你在一块儿, 却觉得人生不如意最多一二，如此说来，咱们还是留些遗憾好了。万事盈满则亏，如今这样，已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

常若凝转身抱住他，只觉得有人与自己如此心意相通，实在是人生大幸，圆满到诚惶诚恐，患得患失。

几日后管家莫平找了个机会单独见莫远之，说近来去查他弟妹韩蕊的娘家，倒颇有成果。

“少爷，真是不查不知啊，咱这位韩县令，真是当的好父母官啊。”莫平一贯为人温和，说到这事却咬牙切齿，“贪赃受贿，搜刮民脂民膏就不说了，这天下的大小官员，也没几个干净的。只是这韩县令可算是万里挑一了。他家里盖宅子，占了隔壁邻居的道不说，人家来跟他理论，竟被他的家丁打得吐血不起，回家躺了三日，便撒手归西了！”

“真有此事？”莫远之坐在桌前皱起眉头。

“是。我想着此事隐秘，特地让犬子悄悄去黄成县里查的。韩县令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自然也怕人家捅出来，便派自己县衙的亲兵日日在邻居家门前耀武扬威，吓得那苦主别说伸冤报案了，连门都不敢出。犬子说，这韩县令已在那儿当了十来年父母官了，上上下下的关系倒是通得很溜，整个县里人人都怕了他，均是敢怒不敢言。”

莫远之皱眉沉思，莫平接着说道：“而且听说最近这韩大人迷上了什么南边的巫蛊之术，成日招了许多穿得花花绿绿的大神，说是要研制什么包治百病的神药，据说还搞了什么能摄人心魄的药丸之类，神神秘秘的……”

莫远之轻蔑一笑，“这什么巫蛊之术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我看不过就是他操作人心，作威作福的手段罢了。”

他握着手腕思量片刻又道：“麻烦令郎将这些事都理成条陈，先记下来，不要走漏风声。原本我只是想找找这弟妹的把柄，如今看来，却不得不为民除害了。只是官场盘根错节，我又远离庙堂，需得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下手，方能事半功倍。”

“是。”莫平点头道。

“这事可不能让少奶奶知道了。虽然我事无巨细都很少瞒她，但只怕她知道这事，便嫉恶如仇，要跑去大开杀戒了。”

“不会。”莫平躬身笑着，“我们少奶奶虽然是光明磊落的女中豪杰，但一向最听您的话了，也不是鲁莽之人……”

“那倒也是。”莫远之唇角一弯，“不过还是别让她知道了。白白惹她不高兴，也不划算。”

“是。”

莫远之又道，“过几日我和少奶奶得出一趟门，去城里接了她侄儿常彦腾，再送到我恩师孙先生那儿。孙先生住在北边城外，当日回不来，需得在他家住一晚，其他的事你看着安排，只有一样，路上多带些吃的，各种糕点果脯肉干之类的，都备一些。”

“好。”莫平说到这事也高兴起来，“没成想少奶奶的侄儿竟是个读书的材料，前两次我进城，见到咱们家学的林先生，他对常少爷赞不绝口不说，还暗地里问我，说能不能来劝劝您，别把常少爷送去孙先生那儿，他也想尝尝学里出个状元的滋味。”

莫远之也笑，“常彦腾毕竟出身武林人家，还是需得孙先生举荐，留在咱们家里学堂可没法参试。”

“是。小人也跟林先生说，人家孩子留在他那儿，最多中个举人，送到孙先生那儿，说不定回头常少爷真中了状元，那他怎么说也是教过状元两个月的恩师了，来年必定被拜师之人踏破门槛。”

两人正笑着，常若凝提着马鞭进来了。天气已经立冬，颇为寒凉，但她刚骑马回来，虽穿得单薄，却浑身腾着一股热气。

“你们笑什么呢？如此开心？”她快步走进来，端起莫远之的茶便喝。

莫远之抬头笑着看她，“在说过两天去孙先生家的事。”

“哦对。”常若凝放下茶杯，对已经站起来的莫平说：“其他的事你看着安排，只有一样，马车里的暖炉和银丝炭多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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