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2）

莫远之说着, 便当真起身回了卧房，和衣上床靠着。

“哪有人这么咒自己的！”常若凝无奈摇头，又对莫平说：“那你让她进来吧，顺便让玲珑进来。”

莫平连连点头，忙不迭地去了。

韩蕊牵着小渊进来, 果然额角青紫, 哭哭啼啼的，见到常若凝便扑通一声跪下了。

“哎哎弟妹你这是做什么……”常若凝吓得从榻上跳下来扶她起身, “你有话就说, 别……别行此大礼啊。”

玲珑帮着她一起扶了韩蕊起身, 搀着她在榻上坐下。

常若凝大大头疼，还没找着话说, 小渊便已抱住了她腿, 抓着她裙子想往她身上爬。

她只好弯腰下去，将胖乎乎的孩子提了起来, 随手拿起一只梨问：“想不想吃？”

小渊眼巴巴地看着她, 又看了看自己娘，弱弱地点了点头。常若凝把梨塞到他手里, 他便立刻埋头啃了起来。

那边韩蕊已经抽抽搭搭地开始哭诉了：“二嫂, 我原本是没脸来求您和二哥的, 若不是走投无路……”

常若凝看她脸都哭肿了，双眼通红, 倒也起了恻隐之心, 装傻问道：“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她这一问, 韩蕊顿时哭得更响了，“二嫂，你和二哥都知道，违之他一贯好赌，我原先都不敢说他，只当自己命苦，由着他输点银子便罢了。只是他最近不知为何鬼迷心窍了，越赌越大，越输越多，将好多良田都输了不说，还……还日日半夜回来，看我不顺眼，便动起手来……”

她一面说，一面撩起了袖子给常若凝看自己身上伤势。

常若凝见她胳膊上真的全是一块块的淤青红肿，不由自主地火起来：“他这是什么意思？自己输了钱，反倒拿你撒气？”

韩蕊见有人替她说话，眼泪简直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二、二嫂……别的也就算了，我吃点儿亏也算不得什么。只是我们渊儿命苦，他才三岁多，我生怕哪一天违之便朝他动手，那可怎么办啊……”

她趴倒在桌上，呜呜地哭起来，一直在常若凝怀里的小渊也停了啃梨，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娘”，撇撇小嘴，倒像也要哭出来似的。

常若凝只好抱住孩子拍了拍，一面说：“小渊渊你别哭啊，没事，没事……”一面又甚是头疼地问韩蕊：“弟妹，你也知道，你二哥和违之一向……不大和睦，如今你来找我们，可是，可是我们也没辙啊，就算是让远之去跟规劝规劝他弟弟，那恐怕也没什么用处……”

她对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本来就毫不擅长，只得先胡乱安慰着，顺便探探这弟妹的路数。

韩蕊自己爬起来说：“二嫂，我不敢求什么别的，违之是我相公，我也不能抛下他，我只想把渊儿寄养在你们这儿，别让他爹找着，拿他撒气，我自己是不要紧的……”

常若凝怀里的小渊似乎听明白了他娘的意思，顿时放声大哭起来，慌得常若凝胡乱把他从这边肩膀挪到另一边肩膀，踌躇着道：“这……我们本来没有孩子，也不会带孩子，而且这么小的孩子，也离不开娘啊……”

她不说还好，一说韩蕊也跟着号啕大哭 ，一时间鸡飞狗跳，常若凝只觉得烦得真气浑身乱窜，简直要走火入魔。

韩蕊一面哭着，一面终于道：“若是二哥二嫂看在这侄儿的面上，肯收留我们母子，给我们片瓦遮头，那……那我当牛做马，为你们缝衣做饭打扫，都在所不辞……”

常若凝也猜到她来便是这个意思，如今见她扯了半天方才说出本意，便对玲珑使了使眼色。

玲珑从小跟她是在山里专门帮腔耍赖的，这时立刻道：“三太太，您这不合适吧？上次三老爷来，不分青红皂白地就骂了我们姑爷一顿，还打伤了他，我们姑爷至今都还在床上躺着呢，您倒好，自己相公没出息，自己家里呆不住了，却跑我们这儿占什么便宜来了？”

常若凝等玲珑说完了，才喝道：“玲珑！瞎说什么呢！”接着便朝她挤了挤眼。

“小姐，玲珑说得可句句都是实话啊！”玲珑假装委屈地跪下，也朝常若凝挤了挤眼。

韩蕊也站起身，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常若凝面前：“二嫂，我知道违之确实跋扈，对二哥从来不敬。我当年也是鬼迷心窍了，才由着他闹分家……千错万错，都是我们二人的错，您看在渊儿他那么小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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