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1/2）

他朝她招了招手, 她便立刻从榻上爬到他身边。

莫远之先揽住她才问，“是不是又在担心我哪里不适？”

常若凝知道自己想什么都瞒不住他，只得微微点了点头。

莫远之有些好笑地看了看她：“我早已经学得乖了，但凡有半点风吹草动都不敢瞒你，你还这么不放心做什么？况且我日日都在家里待着休养生息, 连路都走不了几步, 哪会有什么不适？”

常若凝搂住他腰，把脸埋在他颈窝上, “我知道。可我总是觉得……觉得你忽然好了这么多……不像是……不像是什么好征兆……”

她说完自己又懊悔起来, “呸呸呸, 我都是乱说，求老天不要听见。”说着, 还假模假式地双手合十拜了拜。

“我看你就是太闲。”莫远之摇摇头, “需得给你找些事做。”

“你可不要像我爹爹一样，成天逼着我练剑啊。”常若凝嘟起嘴, “我要在屋里待着。陪你。”

“这我当然知道。我也想你陪我。”他思索了一番, “再为你搜罗一些奇奇怪怪的绘本故事之类的可好？”

“不好。看多了便都是一样的。”常若凝摇头。

“那找些武功秘籍给你练练？”

“不可不可。我常家的武功我都只学了皮毛，便偷懒不想深学了, 看其他武功一个字只怕都要长针眼。”

“让你绣花是肯定行不通了……”莫远之把她右手举到眼前看了看, “练字也罢了……”

常若凝嘟嘟嘴, “琴棋书画那都是你擅长的，我大约也就爱瞎画几只鱼啊虾啊的, 入不了您的法眼。”

莫远之听她对画还有些兴趣, 便随之精神一振：“你若是想画画, 我教你如何？”

“不好不好。”常若凝还是摇头，“我还得从头开始学，怕是一个月也画不出像样的东西，太慢。”

莫远之想了想，忽然双眼发亮，拖着她下榻，“你跟我来。”

他将她带到书房角落，打开一只樟木大箱，只见里面全是大大小小的字画卷轴，数不胜数。

莫远之翻到箱底一卷尚未装裱的宣纸，兴高采烈地拿到画案前，一面徐徐展开一面说：“这是我当年去了几次西域以后，雄心大发要画的西域地形全图。只可惜只来得及画了线稿，未及上色。”

常若凝与他一同将这幅线稿展开了，才发觉它大得惊人，宽已有四五尺，长更是足足七八尺朝上了，图上山峦叠嶂，沙漠绵延，城郭堡垒散落其中，偶尔零星布着些许绿洲，虽只是未上色的线稿，却将西域广阔苍凉的神～韵抓了个十足。

莫远之还在兴致勃勃地说着：“如今我双手仍是不大稳，若硬是要给它上色，只怕反而会洇坏了原来的墨线。阿凝你是擅长剑术的，手再稳不过，虽然让你帮我做上色这种小事是大材小用了，但我想你白日无聊，不如就当打发打发时间……”

他说到一半，抬头看了看常若凝，见她盯着案上这幅画，正黯然神伤，霎时间便明白过来她又在替自己难过，便仍是笑着扳过她双肩，让她对着自己后才说：“常女侠你先胡乱玩玩，若是觉得没意思，那咱们再想别的好玩之事。”

常若凝看他一直唇角带笑，也着意将方才的感伤抛开，微微一笑道：“这么难得一见的大作，若是被我乱涂弄坏了，岂不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原本就没画完，见不得人。”

“可我从来没正经画过什么，如何上色也不懂……”

莫远之笑容更深，“那当然是我替你调配颜料，告诉你哪里该用什么色，再教你如何上了。虽说书画一家，但这学上色比学练字快多了，立竿见影，你也不用像练字那样一个人埋头枯坐，我还能给你打打下手，陪你说话解闷……”

他话没说完，常若凝便迎面重重地抱住了他。她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难过还是感动，只是环着他腰，说不出话来。

他便也不再说话，静静地伸手抚上她直垂到腰间的秀发。

常若凝许久以后才趴在他肩头道：“咱们先弄点白纸让我试试吧。这都是你的心血，若是被我毁了，哪怕你不心疼，我也寝食难安。”

“哎……早知便不拿它出来了。”他听她这么说，反倒后悔起来，“平白无故又招你难过不说，还给你添了一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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