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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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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醉想了一下,回答道:“……是,也不是。”

贺云月疑惑地望着他,周醉叹气说:“同是太学殿出来的谢忌张皆学习好,谢忌拜了大文豪欧阳夏为师,是大师的关门弟子,如今已崭露头角。张皆今年十六已是进士第一。

“我文不行,当初识个字都费了好大的功夫,吟诗作赋样样不通。武师傅倒是夸我练功认真刻苦,可也从未说过我有天赋,我知我十三岁习武也是太晚,但我也只有武了。我想有点用……

“你头脑好,那么多商铺都开得有模有样,怕是京城第一富。虽然我不懂为什么经商是下九流,但我觉得会赚钱也很厉害,都说墨香铜臭,但臭的是人不是银子啊。我不会经商,不会作诗,不会做官,不懂曲意逢人,我从未见过父亲却偷来了他的侯爷之位,京城的子弟多少瞧不起我,背地怎么说我其实我都知道,一事无成,废材侯爷,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认,因为他们没有说错。而且,而且……我,我……我喜欢你……可是,我不配啊。这次去边关,我也想了很久,我只有这一条路了,男儿到死心如铁,总得去试一试,不能真的一辈子在京城里混吃等死吧。”

贺云月听着,想辩解什么,说,谢忌其实没有传言的那么厉害,他每次给我写信都在哭诉大文豪的苦行僧生活,张皆后来学习好是因为偷偷在家中另请了老师。

我也不是京城第一富,那些人瞧不起你是因为他们酸,他们整日栽花逗鸟,流连烟柳花巷,他们不是嫡子,上面不死,他们就一辈子都继承不了父母的爵位,他们酸你嫉妒你巴不得你滚回江南才好。

可是我舍不得你啊,因为,其实……我可能,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你……

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统统都是废话。

她想起在网上看到的一段视频:一只企鹅突然离开大队,向着远离海洋的冰山走去,人类知道那边什么都没有,那只离群的企鹅最后只能渴死饿死。

但是那只企鹅不知道,他一摆一摆,以滑稽可笑的姿势,毫无留恋地转身,走过人类身边,头也不回地迈向冰山。

评论里有个人说,这只企鹅离开之前对他的一个同伴告了别:“我想去看看山的那边。”“你决定好了吗?”“是的。”“那么,再见。”

她觉得喘不过气来,周醉有可能死在边关,她的预感突然无比强烈,他是那只离群的企鹅,是不知道自己将会死去的企鹅。

而她是人类,她预感到他的结局,她也是企鹅,他在对她进行最后的告别。

“我想去看看山的那边。”“你决定好了吗?”“是的。”

“……你决定好了吗?”贺云月听见自己问。

“是的。”周醉回答。

是的……是的……是的……贺云月只觉得天旋地转,但她还是撑着自己,露出一个笑脸,说:

“那祝你顺利。”

不久,周醉将启程前往边关,贺云月没有出现,倒是谢忌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和张皆还有双生子等几人来为周醉践行。

这大概是少年们第一次真正的分别,酒入愁肠愁更愁。

喝醉了的张皆倒在地上,还高举着酒杯,口齿不清地喊:“再喝一杯!再喝一杯……劝君更尽一杯酒,夕出阳关……无故人……”

谢忌哭着喊:“要活着呀要活着……”

贺云宁扒在贺云安的身上,一会叫“哥哥”,一会大喊:“再来一杯!好男儿志在四方!……我要给哥哥最好的……”

贺云安安静地靠着贺云宁睡着了。

其他几人皆是倒地不起,梦话各种各样,衣服早就脱光,你躺在我身上我枕着你的腿。

周醉好笑,为他践行却最后要他收拾残局。

陈如喝酒不多尚且清醒,他斟起两杯酒递给周醉一杯,说:“你……照顾好自己,安全回来……不然,她会伤心的。”

她是谁,他们心知肚明。

周醉点头:“一定。”两人相视一笑,一口喝光了酒。

自周醉走后贺云月郁郁寡欢,周醉每月一封的信也从不回,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于即将到来的一切毫不知情。

当年七月初八,也就是七七第二日,爆发了皇子之变。

起因是皇帝得了密报,说太子意欲谋反。

皇帝虽然不信,但密报说的头头是道,表示太子在东宫四处已设下罪无可赦蛮夷之地最为阴毒的厌胜之术,被诅咒之人暴毙而亡,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还说羽林卫长官赵谦已与太子私下勾结,一月后就会逼宫。

皇帝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派人去请赵谦,却得到消息说赵谦三更时应太子急召去了东宫尚未归来,搜遍京城都没找到赵谦。

皇帝火冒三丈,带着羽林卫去搜查东宫。

贺云追毫不知情,听说东宫之中有针对皇帝的厌胜之术时大为震惊。

皇帝冲着贺云追的脸甩出密报,贺云追快速一看,心道不妙,当即跪地解释自己是因宫中沁贵妃失窃一事而急召赵谦,不到一个时辰就让赵谦回去了,也没有施展任何厌胜之术。

在偏殿的贺云月也被惊动,听初九说了大概后,略一思索,让初九去通知双生子过来。

而后自己匆匆穿衣赶往众人所在的正殿。

正殿灯火通明,贺云追跪在地上大汗淋漓。双生子赶到后不久,侍卫长一身泥土跑进来,呈上了巫毒娃娃,每一个娃娃都以贺云追的字迹写着皇帝的生辰八字,扎满了毒针,险恶用心可见一斑。

贺云追百口莫辩,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东西会出现在东宫中,身边最亲近的宫女初七也不见踪影。

皇帝大怒,下令将太子关进了天牢。

贺云月自始至终并未开口求情,贺云追被带走后,她这才开口,说:“父皇,此事我并不想为哥哥求情,只是疑点颇多,还请父皇彻查清楚再做定夺。”

皇帝气得喘气像是风箱一般,他说:“还有什么疑点!物证就在这里!和密报说的一模一样!”

“父皇,这就是疑点啊,”

贺云月趴在皇帝的膝头,一边顺着他的气一边说:

“倘若哥哥真的要谋反,会给什么人说的如此详细?怕是傻子都不会,这件事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赵谦和初七都不见了,东宫也遍寻不到,实在太过奇怪,情理不通。父皇,您一定好好查清楚,哥哥对您是天下大孝,为您搜遍天下名药,不曾忤逆过您,怎么会谋反呢?求父皇彻查。”

皇帝稍稍平稳,她对贺云宁使了个眼色。

贺云宁不待贺云安阻止,上前一步跪下说:“儿臣愿请命彻查此事。”

皇帝倒还不至于让十二岁的少年全权负责,他只是允许了贺云宁参与调查,同时禁足贺云月。纵使如此,贺云月也满足了。

回到偏殿后,初九问贺云月道:“公主,您当时为何要奴婢去请四皇子五皇子呢?”

贺云月平静地喝了一口牛奶,说:“沁贵妃野心勃勃,盯着皇后之位不放,明皇贵妃掌管后宫多年,就是她的眼中钉。哥哥一倒,二哥就得势,到时候明皇贵妃只有死路一条,五哥怎么可能对自己母亲见死不救。”

贺云宁出手的原因也确实如此,但身在寝殿中的贺云安还是感到不安,贺云宁亲了一口贺云安的脸颊,安慰哥哥自己一定会谨言慎行,稳中力求太子的平安。

贺云安念念叨叨地说要弟弟一定没事。他不知为何心里的不安几乎要燃烧起来,连同贺云月也一起恨了起来。

贺云宁抓紧贺云安的手臂,急切地需要一个承诺,他说:“阿宁你必须答应我,即使太子救不出来你也不能勉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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