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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露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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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镇子,再走十几里,就是一个村落。说是村子,不过是稀稀落落四五户人家,院子的泥土墙已经断了大半,屋子也是泥土墙皮,破破烂烂的木门边挂着几个干玉米和一串干辣椒。房顶的土烟囱里炊烟袅袅。房后一棵歪脖子大枣树已经秃了,两三只乌鸦正在做窝。远处有一片向日葵,叶子都干干巴巴,只是还举着一个个花头,有农户赶着牛,拖着一车刚收的葵花盘回家。再远一点一条河断断续续漫无目的的在戈壁上蜿蜒。

带着个孩子走得太慢,已经到了黄昏时分。其实走快了又能如何?席千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天色已晚,再走说不定就是荒滩,席千闷咳了一声,吐出一口血,坐在断墙外的柴草垛上,早上面摊老板下手也是真狠。他躺下来,枕着自己的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看看风景也不错。残阳如血,就如那日莫高峰的血,血流成河。暮云如火,就如那晚明月宫的火,烈焰一直烧到了天边。

墙里扔出来几个剥完的葵花盘,还有三两个葵瓜子在上面。席千捡起来,嗑了几个,把瓜子仁放在流星的小手里。

“好吃。”流星满足的笑起来,义父给他的都好吃。

冷月如钩,寒草枯霜。席千闭着眼睛,蜷缩在柴草垛里,抱了抱臂膀。他可能有点发烧,冷得厉害,几乎忍不住要发抖了。本来就睡得不安稳,耳边又窸窸窣窣的声音响得闹心,席千睁开眼睛,坐起来,发现身上落下几片葵花的叶子,半干不湿的,蔫蔫的边缘打着卷。如霜的清辉里,流星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极了某个人。

“义父……”流星手里还拿着几片刚在秸秆堆里精心挑选的葵花叶子。

“大半夜不睡觉,你在干什么?呃——”全身酸痛,席千哼了一声。

“义父冷吗?”流星一边说,一边又把叶子盖在席千身上。

“过来。”席千指了指身旁,“睡觉。”

流星开心的躺在他义父身边,小脑袋直往义父怀里钻,伸出小手搭在他义父腰上。

在这个寒冷的深秋,两个人就这样相拥而眠,互相依偎,传递着热量。席千在想,这是不是就是人家说的相依为命?他如今竟沦落到要和一个孩子相依为命。但接着他就笑了,原先他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小混混。

“呵——”席千叹了口气,要是能回到从前,他一定不会手贱去摸那人腰间的荷包,他宁可一辈子都只是个混混。

大漠的清晨比夜里还要冷,还没到立冬,就好像上冻了。流星的破鞋露着脚趾,冻得生疼。农户夫妻赶了牛车出去,继续去收葵花。老黄牛一路走,一路屙了几坨牛粪,还冒着热气。流星脱了鞋,把脏兮兮的小脚丫插进牛粪里。

“流星。”席千也醒了,看着孩子幼稚的举动,他冷笑一声。

“义父,这样就不冷了。”

“傻瓜,这有什么用!”席千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他扒在墙头的缺口处,想看看院子里有没有什么挂着的衣物能御寒的。但一条小黑狗就立刻汪汪叫了起来。席千赶紧下来,退了几步,过了一阵,确定家里没人,这才跳进院子。

席千顺手拿了一条麻绳,套在了狗脖子上。他最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嚣张跋扈,颐指气使,狗也不行!我下贱我自己知道,你们张牙舞爪的就不行!

席千在厨房拿了一把菜刀,提着奄奄一息的小黑狗出来。一直等在外面的流星跑过来,奶声奶气,“义父,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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