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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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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毓的身影消失于茫茫风雪之中,雪花吹涩了他的眼睛,天地白茫茫一片,饶是他天性旷达,如今也觉得世间萧索。

“殿下,上马车吧。”老仆颤巍巍劝着。

褚晏看了看被雪水浸透的靴子,转身上了马车,他自怀中掏出那封染上自己体温的信,用指腹在那清隽字迹上摸了又摸。

有言道字如其人,这字就如同那人一样端方。

这是凤樟写给凤檀的问安信,托付给他带进宫中。背着皇兄给他们兄弟传信,凤樟也知他为难,竟难得对他说了许多好话。眼下凤樟境遇艰难,恐怕也无人可托,只能托付给他了吧。又或许,那人对他还是有几分信任的吧。

褚毓不舍得耽搁,携着满身风雪来到明光宫。

与凤檀打了照面,两人都笑了,只是这笑里各自都有几分心酸。

褚毓性情中人,虽然看起来爱玩爱笑,可是骨子里却比他两个哥哥心思细腻,看到凤檀如斯憔悴,也不禁黯然。昔日见他与哥哥十分恩爱,还以为二人能长长久久,谁知好时光总是短暂的。

凤檀的笑依旧温婉,褚毓却从那双眸子里瞧出几分缥缈,他一时黯然,凤檀却握住了他的手:“不必伤心,不论我与他如何,我与你之间的情义不会变的。”

“暂且不说别的了。”褚毓从怀中掏出凤樟的信,“凤哥哥,这是凤樟托我带给你的。”

凤檀接过信来,看到信封上“兄长亲启”四个字锋芒有力,既觉亲切,又稍微放心了些。凤樟还能亲自写信给他,说明伤势不重。又看到信封完好,便知褚毓并未拆开查看,不禁抬头看了看褚毓。

褚毓笑了笑:“我相信你们。”

凤檀心下凄然,连褚毓都信他,却偏偏褚晏不肯信。

褚毓不便在此打扰他看信,便道:“凤哥哥,我不宜久留,就先回去了。”

凤檀想起身送他,他却不让。

凑着寝殿内昏黄灯火,凤檀拆开了凤樟的信。他的手攥着信纸,越攥越紧,待读完,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信中写道,那日凤檀难产,命悬一线,老王叔按照他意愿,派人去请了舅舅进宫,想是承英听见了,随着舅舅偷偷潜入宫中了,至今未归。

凤檀一阵阵心悸,不知该喜该悲。

喜的是,褚晏已经派兵搜查了丞相府和凤府,承英不在丞相府,反而躲过一劫,舅舅便也不会被牵连了。悲的是,承英竟闯到宫中来了,这是他最不该来的地方。这孩子偷偷潜入宫中,定是想来看自己一眼,如今却不知躲在皇宫的哪一处受苦。

当年不远千里被送入宫中侍奉,心中只求能庇护父母兄弟和凤氏族人,这是他身为凤岐世子的责任。如今却连自己的孩子也保不住了,他还算什么父亲?

原来心疼到极处,只余下无力。

雪依旧下,积雪已到了膝盖深。

褚毓回了自己的居所,遥遥望见风雪中一盏明灯,褚晏正立在廊下等他。

“二哥!”褚毓略有些惊讶,撑着伞快步走上前去。褚晏虽做了皇帝,可褚毓还是叫不惯“皇兄”,每每出口,仍是唤他二哥。

褚晏在外头站的久了,寒气入体,脸似乎也冻僵了,他张了张口,双颊上的肌肉有些僵硬:“你去哪儿了?”

凤府守卫森严,皆是褚晏亲信,褚毓本就知道什么也瞒不住,只是没想到他还未回宫,消息便传到哥哥耳朵里,况且今日见了凤檀,心中对这哥哥有几分怨怼,便直言:“我去看凤樟了。”

褚晏看他坦坦荡荡,一幅理直气壮的样子,心中火起更盛:“什么时候拿走我令牌的?”

褚毓不敢看他,低下头却还是偷偷瞟他一眼:“我本不用偷拿的!谁让你下令围了凤府,他们不让我进去,我只能偷令牌啦!”

两个人对峙着,褚毓的鞋袜湿透了,双脚冰凉,忍不住有些打颤。他看着褚晏冷脸,挠了挠头,小声说:“我想去看他嘛。”

那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褚晏看他鼻尖冻得通红,也不忍心继续责问他,揽着他的肩膀进了屋。褚毓缩在他怀里打了个哆嗦,二哥身上也是冰凉的,想来是在外头等了许久。

褚晏感觉到褚毓在打颤,低头看他一眼:“冷吧,若是冻病了,可是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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