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1/2）

凤檀生产后足足昏睡了两天，等他再醒来的时候，褚晏就在他床前呢。

临盆时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凤檀心中又慌又怕，正想褚晏想的紧，如今看到那人就在眼前，眼眶便有些红了。

褚晏看他脸色很是苍白，神情又似委屈又似嗔怪，心里头也软了，安慰道：“辛苦你了。”

凤檀眼中的泪一下子涌上来，却又被他生生压回去，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陛下看过孩子了吗？”

“嗯，看过了。”

“孩子…孩子呢？”凤檀问道。寝殿里空荡荡的，怎连个婴儿摇篮也没有。

褚晏望着他，语气极平淡：“你此番生产，身体受损，明光宫有一个小公主就已经够让你劳心伤神，所以我让人把小皇子抱去别的地方养了。”

“别的地方…”凤檀很是伤心，他还没看上孩子一眼呢。他在梦里看到的那个长着小龙角的小虬龙，还有那对喜欢在他肚子上踢出一个个小包的小脚丫，他都还没看到呢，怎么就要抱走呢？凤檀的泪禁不住落下来，“陛下，是不是孩子有什么不好？我的孩子，为什么不能养在我身边？”

他身子虚弱，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声音也柔弱的没有几分力气。褚晏看他难过，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便说：“是我考虑不周，应该让你看看的。你好好养身体，皇子会抱来给你看的。”

这几句话敷衍至极，凤檀终于觉出不对劲来，他与褚晏不该如此，他九死一生诞下两人的子嗣，褚晏为何如此冷漠？

凤檀心中又失落又难过，可他还是安慰自己，或许是自己患得患失了，是自己想多了。这次产子十分凶险，他身子又不好，褚晏说的也有道理，他还是先养好自己的身体，才能去照顾孩子。又想起褚晏才走了不久，还不到他回宫的日子，便问道：“陛下为何这么早就回来了？”

褚晏神色复杂的看着他：“遇到刺客，所以提前回宫了。”

凤檀的心一下子提起来：“那陛下可有受伤？”

褚晏道：“没有受伤，多亏了凤樟，他护驾有功，替我挡了一刀。”

凤檀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焦急地问道：“凤樟受伤了吗？他伤得重吗？他在哪里？”

褚晏面沉如水，一双眸子却并不平静，淡淡扫了凤檀一眼，垂眸道：“伤不致命，已经安排了御医到他府上。”

小皇帝的声音毫无波澜，平静到近乎冷漠。若是往日的凤檀，定能觉察出他的反常。可是眼下凤檀刚生下孩子不足三日，本就身心俱疲，又听到这遇刺的消息，便一颗心都悬了起来，还犹自问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褚晏直直看着凤檀，墨黑的眸子里闪着光，跟头狼似的，就如同那日他在废殿里看到凤檀时一样，目光锋利的能把人灼穿。

凤檀被他这般看着，不禁心口一窒，几乎喘不过气来。

此刻的褚晏仿佛变了一个人，凤檀以为自己的眼花了，却听见褚晏阴沉沉的说道：“是九皇子。”

凤檀浑身一震，已面无人色。他全身控制不住的颤抖，手指甲掐进掌心里，几乎掐出血来。这是他们第一次提及承英，一直以来，他们都默契的避开这个禁区，如今这道裂痕却血淋淋撕开在面前。

褚晏俯下身，将凤檀压在身下，晦暗的眸子里潜藏着愤怒，用力捏起了凤檀的下巴：“朕收到密报，有人在宫中与九皇子里应外合，互相勾结，意图谋反。”少年天子目光如炬，一字一顿。

凤檀被他看的心里一颤，顿时明白了为何他待自己如此冷淡，还把刚出生的小皇子抱走了，原来竟是怀疑自己！他扯住褚晏的袖子，连忙摇头解释：“阿晏，我没有…我没有…行刺的人绝不是承英，他不会这么做的。阿晏，求你相信我，不要受人挑拨…”

褚晏甩开他的手，冷笑道：“看来你早就知道他还活着。那一日让你去认尸体，你真是在朕面前演了一出好戏啊！你在朕面前谨小慎微，楚楚可怜，让朕把一颗心都掏给你！朕将你纳入后宫，百般宠爱于你！你与厉帝的女儿，朕视若己出！难道朕待你还不够好？”

“不，不是的…”如果褚晏没有要他，他只有两条路，要么沦为男人的胯下玩物，要么自尽，不论是哪一种，他早已死了。凤檀哭着解释：“阿晏，我有我的苦衷，求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加害你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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