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2）

次日，褚晏醒来，凤檀躺在他的怀里。

大抵怀孕的人比较嗜睡，凤檀此时还闭着眼睛，安静地熟睡着，全然是毫无防备的模样。凤檀只穿着一件月白色软绸的寝衣，寝衣质地十分轻软，衬得他整个人温柔如水，而他的头发又是散着的，便愈发显得素净柔美了。

褚晏越看越喜欢，便低下头轻轻亲吻他的唇。

似乎是被人扰了清梦，怀里的人轻蹙起眉心，嘴里流泻出一声梦呓。褚晏听到这微弱的呻吟声，害怕弄醒了他，只得恨恨地在他唇上轻咬了一下。

凤檀怀孕后，褚晏对他总是温柔小心，可是有的时候，心里又会控制不住的冒出些凶残的念头，恨不得把人弄疼、弄哭、弄得皱起好看的眉。褚晏为自己心里这点坏念头感到羞耻，可当他用指腹划过凤檀被亲的有些红肿的唇，心里又有些说不出的快意。

凤檀将醒未醒的，迷迷糊糊攥住了蹂躏自己唇瓣的手，柔柔的唤了一声“陛下”，似乎是在责怪他扰醒了自己。褚晏微微一怔，心仿佛一下子被他攥住了，酸软的不像话，这感觉实在奇妙。

“好好睡吧，凤檀。”褚晏抚了抚凤檀的头发，将自己的手从凤檀手中抽出来，为他盖好了被子。若不是要去上朝，他真不愿意松开他的手，即便只是这样守在床前看着他，也是一件极幸福的事。

就在转身要走的时候，凤檀却伸出手攥住了他的衣袖，柔声道：“阿晏，别走。”

凤檀的手上没有什么力气，嗓音也是轻柔无力的，褚晏倒分辨不出，他到底是真的不想让自己走，还是在撒娇了。凤檀从未向他撒娇过，他也不知凤檀娇嗔起来是什么样子，大抵就是像眼下这样吧，还是蛮可爱的。

褚晏笑了，俯下身宠溺的问道：“怎么了？今日怎么这样缠人？”

凤檀闻言心里一酸，他觉得有些委屈，眼里不自觉流出泪来。其实他一整夜都没有睡好，他这几天寝食难安、噩梦缠身，昨晚还梦到七窍流血的徐鹤钦向他索命来了，他自梦中惊醒，觉得又害怕又恶心，只能半夜里偷偷缩进褚晏的怀里，才敢再闭上眼睛。凤檀越想越委屈，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个不停。

看见凤檀哭了，褚晏惊慌失措，连忙问道：“凤檀！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

他这个粗心的丈夫，还完全没有留意到自己无意识间的冷落，已经让妻子百般煎熬，心里受了许多委屈。

“阿晏，别走，不要走…”凤檀环上褚晏的腰，哭着躲进他的怀里，啜泣着说道：“难受，我好难受，你不要走…”他心里难受极了，只能放任自己的软弱，在男人面前示弱，是他历来就会的。

“没事，没事的。”褚晏心疼的把人抱在怀里，此时才发现凤檀瘦了一圈，他夜夜都睡在凤檀身侧，却未留意凤檀竟清减了这么多。

凤檀柔顺的靠在他的胸膛，啜泣声越来越低，似乎是要昏睡过去，嘴里却仍极微弱的说着：“难受，好难受…”褚晏这才觉出不对来，凤檀周身热的吓人，额头也是滚烫的。

“凤檀！凤檀！”褚晏抬高声音唤了他几声，也没有任何回应，竟是昏了过去。

“糟了！”褚晏又是惊惧又是心急，赶紧吩咐宫人去请御医过来。看凤檀这样子，应是昨晚就有些不对劲了，他竟一直没有发现，害得凤檀发起高烧。

凤檀再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明光宫里已点上了灯火。

灯火影影错错的，凤檀睁开眼睛好一会儿，才渐渐看清了床前的人，“阿晏…”他的嗓子沙哑干涩，嘴里泛着苦味儿十分难受，身上也酸软无力。可是不知为何，当看到守在床前的这个人，他便觉得心里没有那么苦闷了。

褚晏的神色里透着疲惫，下颌处还有了些青色的胡茬，看到他醒来，眉心便一下舒展开了：“凤檀，你醒了，觉得好些了吗？”

凤檀嗓子有些干疼，只能点了点头，哑着声音问道：“我怎么了？怎么…睡了那么久…天都黑了…”

褚晏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不再烫手了，才说道：“你还知道天黑了，我还以为你烧傻了，连自己昏迷了两天都不知道。”

“两天…”凤檀呆呆傻傻的自言自语，似乎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他只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有些久、有些沉，却没想到竟然睡了两天。

褚晏看他傻里傻气的，觉得有些可爱，便故意逗他：“对呀，你发高烧，昏迷了两天，御医说你可能醒不回来了，还劝我让他们把你的肚子划开，把孩子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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