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2）

第二十四章

凤檀怀孕后身子一直不大好，因此他很少出门。昭台宫的婢女求上门来的时候，他才知道瑶华公主已经病了许久，如今到了不能再拖的地步。凤檀知道瑶华公主心高气傲，断不会差人求到自己头上来，大抵是这婢女无计可施，又觉得他也是前朝旧人，多少会帮衬些，才来找他的。

凤檀是个心肠极软的人，见不得旁人哭，更见不得旁人受苦。小的时候见了行乞的老人家，心里也要难受上一阵。他知道褚晏也不是一个坏心肠的人，不会想要了瑶华公主的命，于是便想向褚晏提一提，还是将瑶华公主从昭台宫接出来吧，昭台宫又阴又潮，哪里是娇贵惯了得女孩子能住的地方。

小皇帝最近在跟着老王叔读书，从前在学堂里坐不下去，只喜欢舞刀弄枪，如今做了皇帝，不得不把从前没读的书找补回来。好在他十分聪明，学起来也很快。凤檀有时候听着他与自己说的那些对书本的见解，也要在心里暗暗赞赏一番，褚昭的弟弟，总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傍晚的时候，褚晏来了明光宫。他白日里总是不得空，晚上见了凤檀，少不得耳鬓厮磨亲昵一番。两个人玩闹了一阵，成欢恰好醒了，褚晏又抱起了成欢不肯撒手。成欢如今已经开始丫丫学语，褚晏总是喜欢逗她。

成欢睡醒了也不哭闹，这个孩子格外的乖巧懂事，平日里除了睡就是吃，鲜少有哭闹的时候。她一点也不与褚晏认生，此刻被褚晏抱着，便大睁着眼睛望着褚晏。成欢长得并不很像凤檀，唯独这双眼睛与凤檀有几分像。

这个孩子漂亮又乖巧，十分讨人喜欢。

可这是凤檀为厉帝生的孩子，褚晏即便再怎么说服自己，心里面还是难受的。他转头看向凤檀，凤檀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如此，心里也有了些安慰，凤檀肚子里是他的孩子呢。

凤檀瞧见他看自己，便也凑上前，轻轻摇了摇成欢的小手，哄道：“成欢，成欢，叫父皇。”成欢正是学说话的时候，凤檀闲着无事便喜欢教她。

褚晏愣了愣，似乎对这一称呼还未反应过来。成欢却听懂了凤檀的话，眨了眨眼睛，脆生生的唤了一声“父皇”，声音格外清晰利落。

小皇帝很是惊喜，成欢还不会叫阿爹，竟然就会唤他父皇了。他脸上露出几分腼腆又害羞的笑容，似乎还不太适应这个称呼。他知道都是凤檀教的，于是便有些感动的看着凤檀。

凤檀也抬起头来望着他，说道：“成欢是陛下的义女，当然要唤陛下一声’父皇’。”

“这样很好。”褚晏又问他：“那你又该唤我什么？”

凤檀疑惑的看着他，有些不明白。

褚晏道：“以后，你就唤我阿晏吧，大哥都是这么叫我的。”

他这一句“大哥”脱口而出，凤檀闻言却瞬间变了脸色。褚晏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又赶忙岔开了话，笑道：“来，唤一声‘阿晏’让我听听。”

“阿晏…”凤檀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唤道。

褚晏很高兴，又欢天喜地哄孩子去了。

凤檀看他高兴，便趁机向他说了瑶华公主的事。凤檀道：“她也是个可怜人，大人做的孽，不该落到孩子头上。”

褚晏本来还笑着，听到凤檀这句话却笑不出来了。凤檀这话有道理，甚至带着些凄楚的味道。褚晏又想起他曾经诛杀厉帝皇子们的事，他突然想到，凤檀的儿子，也算死于他的手下。他心里突然很害怕。

“阿晏，阿晏，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

凤檀笑着唤他‘阿晏’，让褚晏渐渐回过神来。

凤檀问道：“陛下，我方才跟你说的，让御医去昭台宫看看，你看怎么样？”

方才褚晏走了神，根本没听进凤檀说了什么，便直接答应了：“好，都依你的吧。”

如此，瑶华公主的事，凤檀也算尽力了。从前在宫中，先皇后与章华公主并未为难过他，今日帮了瑶华公主，便当做还她们昔日不曾落井下石的恩情吧。

昭台宫那边，凤檀也去看过一回，可是瑶华公主看见他的肚子，眼神有些吓人。凤檀心里发憷，匆匆离去，再也没去看过了。

又过了几日，宫中承明殿要修葺出来给褚毓住，正巧了明光宫墙上也有几处壁画褪了色，褚晏便令人也将那几处补一补。

凤檀没有想到，也正是因为这件小事，竟打破了他平静的生活。

来为明光宫作壁画的是宫中画师徐鹤钦，这位不速之客的脸，凤檀永生也难忘。他生命中那段不堪回首的肮脏记忆，统统因为这个人的到来涌上心头。

恍然间，凤檀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有些模糊，这些日子以来安宁平静的生活仿佛都是做梦，而如今梦醒了，他还是被绑在床|上任人宰|割的禁|脔。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