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2）

转眼间到了中秋，凤檀已经怀孕六个月了。

中秋本该有很好的月色，可是今年的中秋却下着雨，天上看不见月亮。今年的雨水好像格外的多，南方有些地方还遭了水灾，连凤樟也被褚晏派去赈灾了。往年的时候，家人都远在凤岐，那是想见也见不到的，时间久了，凤檀也就不去想了。可是如今凤樟来了中京，又在这节日里出去办差，他心里就很想念。

凤樟为褚晏做事，凤檀虽然心里有些不愿意，但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如果凤樟心有志向，他也不该阻拦。凤樟还年轻，想做出一番事业来，这也是好事。他不能一味的为了保护凤樟，就让凤樟放弃自己的仕途。

因为是中秋节，凤檀给明光宫的大半宫人放了假，叶兰又性子沉稳，阿蛮也因即将离宫而心情低落，所以宫中显得有些冷清。成欢早早睡下了，凤檀独自坐在窗前，觉得有些寂寞，去年的这个时候，还有承英陪着他的。此刻，也不知承英有没有在想他。

一直到很晚，褚晏才来。

今日是中秋，褚晏出宫去了老王叔府上，许是叔侄俩很久没有亲近了，这一趟去，便呆了许久。

小皇帝喝了酒，脑子却是清醒的，许是知道自己要回家，没有多喝。他看见凤檀出来迎自己，一把便将凤檀抱住了，说道：“我回来晚了，你怎么还没睡？是在等我吗？”

凤檀猝不及防被小皇帝抱住，身体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差点往后倾倒。幸得小皇帝将他抱得很紧，牢牢揽着他的腰将他扶住了。凤檀便顺势将头枕在小皇帝肩上，笑着说：“是呀，在等陛下。”

小皇帝孩子气又上来了，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说不定天晚了，我就在叔父府上歇下了。”

凤檀弯了弯唇角，小声道：“我知道，陛下会回来的。”

褚晏扳过他的脸，又追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一股子酒味儿扑面而来，凤檀只觉得双颊也被他呼出的酒气熏热了，垂眸推开了他的胸膛，羞赧道：“反正就是知道。”

褚晏笑了，环上他已经臃肿的腰身，贴着他的耳朵说：“你就是知道，我舍不得你们。”

凤檀的耳朵一下子红透了，仿佛能滴出血来。

两个人黏着进了寝殿，桌上还有未撤下去的饭食。褚晏瞧见桌上有只酒壶，便掂起来闻了闻，问道：“你喝酒了？”

凤檀忙将酒壶接过来，像是做坏事被抓住了一般，心虚道：“喝了一点点儿。”

褚晏看向一旁的两个大宫女，问道：“你们也不拦着？”

阿蛮道：“凤君素常就有饮酒的习惯，没事就喝两口。”

褚晏看了看凤檀，把他手中的酒壶夺了过来，“你把这饮酒的习惯给我戒掉，身子本就不好，喝什么酒！”

凤檀低着头，小声说：“知道了。”

凤檀平日里喜欢小酌几杯。他少年时就是如此，还常常贪杯，后来入了宫，心事便多了，也更寂寞了，就更少不了小饮两杯。今天是中秋，他一个人冷清，又想念凤樟和承英，心事多的快要装不下了，便又喝了一些。

眼见褚晏脸上显出不高兴，凤檀心道，为着孩子，他也不该饮酒。于是小心翼翼的道歉：“没有下回了，你别生气了。”

褚晏看他那小心样子，便又气不起来了，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又在他脸上偷亲了一口才算完。

外边的雨还在下着，时候也不早了，两人便歇下了。

其实褚晏是睡不着的，今年雨水太多，南方淹了，也不知道灾情如何，他等不来凤樟的奏折，心里也很焦灼。可是凤檀大着肚子等他那么久，他实在不忍心让凤檀陪他失眠，便搂着凤檀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凤檀心细，只听他的呼吸便知道他没睡着，恐怕心里头有事。其实凤檀也睡不着，他今天下午睡了好久，这时候并不困。

凤檀轻轻翻了个身，面朝着褚晏，看着小皇帝锁起的眉头。他心想，做什么逼着自己入睡呢？这样比睁着眼睛还累。他正这样想着，却感觉到被子底下有一只手臂环上了自己的腰，过了一会儿，那手掌便落在了自己肚子上。

凤檀眨了眨眼睛，看着小皇帝仍然紧闭的双目，唤道：“陛下。”

褚晏睁开了眼睛，看见凤檀的眸子里染着水光，小兔子一样，忍不住就在他的眼角亲了亲。褚晏彻底睡不着了，干脆坐起来，手掌又在凤檀圆润的肚子上摸了两把，“我要看儿子，让我看看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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