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

翌日，凤檀在御医们的环侍下睁开双眼。

昨夜小皇帝按着他弄了半夜，他也知道自己下面又受伤了，只是没想到会惊动那么多人，床前几乎围了内廷里半数的御医。想到这里，他觉得有些丢人，昨晚欢爱后也没有沐浴，就连穴·里的精·水都没有弄出来，这脏·污·不·堪的样子尽被人看去了。

“凤侍君醒了，可有哪里觉得不适吗？”一位御医打断了凤檀的思绪。

凤檀嗓子干渴，只摇了摇头。

御医似乎不敢确定凤檀有没有清醒过来，于是又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比了比，问道：“凤侍君看这里，可能识得这是几？”

“三…”凤檀从嗓子里挤出这个字，听着嘶哑无力的嗓音自己也有些惊讶。

御医又询问了一番，诸如冷不冷，头晕不晕之类的。凤檀只管摇头，说自己口渴，想喝水。他心里有些不解，御医怎么问的那么啰嗦。

阿蛮捧了水过来，作势要扶凤檀起来，却被御医拦住，不让凤檀起身。

“让朕来。”

小皇帝的声音冷冰冰的响起，说话间已经接过了阿蛮手中的小碗。凤檀听到这声音猛地一惊，觉得自己又清醒了几分，方才昏昏沉沉没有留意，原来他竟一直在这里。

褚晏没有伺候人的经验，端茶喂水这等事更是没做过，动作有些僵硬，手臂像是不会拐弯似的直直将银匙送到凤檀嘴边，也不说话，就那么停住了。凤檀躺着，也是伸长脖子有些吃力的喝下了那勺水。褚晏似乎是察觉出了他的别扭，于是又往他跟前送了送，这凑近了一看，正好瞧见凤檀的嘴唇都干裂了。

褚晏心里有几分愧疚，脸色也缓和了些，竟然也耐心的将那一小碗水喂完了。将空碗递给宫人，坐在床榻前听着御医回禀凤檀的伤势。

御医也还是前朝的御医，从前因为惧怕厉帝，于是便养成了说话谨慎又谨慎的毛病，无用的话说了一堆，褚晏听着便不耐烦了，皱着眉头打断他们的长篇大论，让他们拣要紧的说。

凤檀也好奇自己是怎么了，怎么就惊动了那么多御医，而且他这明光宫里的宫人也一个个的不怎么精神，于是便撑起精神听着。御医说的委婉，不过他也是听明白了。原来是因为生完小公主还未满月，就行了房·事，而且颇为激烈，所以大出血了。凤檀听的胆战心惊，原来他无知无觉中已经到鬼门关走了一遭。昨夜里他突然大出血，昏迷不醒，是小皇帝醒来觉出不对劲才救回他一条命。

这倒不知道该谢他还是该怪他了，凤檀心里的疑惑也解开了，难怪觉得小皇帝身上少了几分盛气凌人，多了几分愧色，原来竟是因为这个。

御医退下了，阿蛮也识趣的去煎药了，床榻前只剩下了褚晏一个人。凤檀失了许多血，又刚醒来，精神有些不济，可是褚晏在这里，他又不能睡。

两相沉默，四目相对，小皇帝的眼睛死死的盯在凤檀脸上，凤檀被他看得老不自在，只好硬着头皮问道：“陛下一直在这里吗？”

“嗯。”褚晏将眼睛挪开，不自在的点了点头。

凤檀又道：“陛下登基不久，想必朝中有许多事要忙，陛下不必一直守着凤檀。”

褚晏抬起眸子打量凤檀，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那你倒是说说，朕都有什么可忙的？”他望着凤檀，等着凤檀回答。

凤檀心道自己捅了个马蜂窝，皇帝的事就是朝廷的事，哪里是他能说道的，可是看褚晏的样子，又是摆明了不说不可，于是只好说道：“天下初定，民贫政乱，百废待兴。陛下登基那日已经祈天祀地，接下来要安抚诸邦，宴飨臣僚，修治礼仪。”凤檀说完，偷偷拿眼去瞥小皇帝，生怕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褚晏笑了，莞尔道：“你说的这些，倒与朕的叔父说的一样。”

凤檀笑了笑，没敢再往下接话。前朝皇帝阴晴不定，心思难以琢磨，从不对他说多余的话，后来随着局势愈加动荡，厉帝的脾气愈发暴躁，凤檀说什么都是错的，他也就学会了闭嘴。

褚晏看了看他苍白的面色，那一抹笑容也是虚弱无力的，心里挣扎了一番，还是拉下脸来问道：“昨晚，你怎么不说？”

“什么？”凤檀还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褚晏不得不详细的再问一遍：“朕是说，昨晚，你身子不宜侍寝，你为何不说？”凤檀一时被问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怎么敢？怎么敢拒绝天子的欲·望呢？况且，昨晚褚晏一来到就把他按在床上了，哪里给他说话的机会了？

凤檀沉默着，却突然听到小皇帝开口，他说：“以后，朕会注意的。”

他语气里带着点歉疚，让凤檀有些不知所措。凤檀已经许久没有被人这么和颜悦色的对待过了，哪怕这个人昨夜里才伤害过他，他也觉得有几分惶恐。

“多谢陛**谅。”他轻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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