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二则（1/2）

其一

也具体记不得哪一年，有一天连回来、明池起身，他们发现了微妙的身高差距，不再是儿子矮父亲高，而是儿子高父亲矮。

明池的反应没连想的那么大。他好像很轻易地接受了身高被超越的事实。冥城上下他的身高一直是标杆，无论是侍应还是别的什么，他从来不找比他高的人——当然，也没有人胆敢说龙神有些矮。矮个子的龙神并不计较现在看儿子要稍微抬一些头。他对儿子总是纵容的，哪怕是之前自己蛮不讲理的规则，也能稍稍放一放松。

连同样没觉得这种小小的变化有哪点不对，直到他后来有一次听清泽讲才知道，他父亲对身高其实介意很深。连虽然没见全自己的姑姑们，但见过的总都是比父亲要高的，就算父亲气势十足，姑姑们说话的姿态也居高临下。清泽的本形是蛇身，原本细长，可现在做了人形不得不比明池矮上一些以示尊重——这件事让连笑得差点背过气去。

“爹。”

“嗯？”

连欲言又止，没敢提这个伤神的话题。

如今再好好审视父亲,连发现了更多的违和。除了看起来不够威严的身高外，还有这张永远年轻俊美的面孔。他幼时曾想，随着自己的成长，父亲大概会稍微把自己变得老成一些，然而结果现在他成为了俊朗青年，父亲依然我行我素地保持着弱冠少年的模样。

唉，父亲的审美哟,明明活得这么长丝毫没有长进，古怪的执着倒是一抓一大把。连记起曾经和父亲论辩衣着品味的惨痛经历。反正他是无法理解一个如此喜欢自己少年面容的人为什么会挑老头子爱好的正统色布料，美其名曰仙风道骨，实际上穿出来效果无法评说。

他爱怎地怎地吧。

毕竟他是爹嘛——虽然……

这种情况发生的次数最近也多了起来。

连有些头疼地想。

他面前正站着几个人，是他江湖上认识的朋友。今儿春意浓，连把明池哄到人间来了，说这柳条抽新叶，正是母亲曾经在领口衣襟绣的花样。他们沿着河堤逛着，然后随意找了个楼喝酒。再然后，便是碰上这几个江湖弟兄了。

“连哥儿，”有人朝他打招呼，“今天心情好，带着幼弟出来了？”

“唔。”连说得不动声色，实际如惊雷一出。“这是我爹。”

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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