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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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允嘴角抽了一下,无语地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
看到程闻戈那一脸暗爽的表情只觉得又气又好笑,索性破罐子破摔,挑了挑眉,大大方方地朝着箱子歪了下头,示意他想看随便看。
程闻戈慢条斯理地将那一箱画一个一个地翻看了一遍,心情如坠云端,里面一半都是他。
陶允自己都没意识到原来这段时间画了这么多这个人,这会儿被正主逮了个正着,心里多少是有些羞恼的。
可输人不能输阵,当众自报陶陶掏桃桃这种羞耻的ID的公开处刑现场他都能面不改色,现在这点小场面又算得了什么?
程闻戈也不是什么会逗人的,自己暗爽归暗爽,找事儿的话一句也没说,只是笑着摸了下陶允的头,低笑道:“我叫人把画带走。”
陶允耸了耸肩,没再看地上那箱画,眼神示意程闻戈可以走了,随即自己先转身走了。
程闻戈边跟上去边拿出电话,几句话交代了人过来搬画,然后几步追到了陶允身旁,两人并肩朝山下走去。
一场天灾给村子带来的影响远不是几个月能抚平的,好歹在这儿待了几个月,和下面村民虽然基本没什么交际,但陶允对这座山还是比较有感情的。
他画过这里的很多花鸟草木,也对着这里的青山蓝天发过不知多少次呆,他躲在这荒山中逃避现实,逃避虽然可耻,但总算让他得以喘息了。
陶允走得不快,山路本来就不怎么好走,被毁了一次的山路就更是难走了。不过他走得慢,很大程度上还是有点和这里告别的意思。
每个人应该都曾经有过那么几次独自在深夜思考死亡的经历,陶允也不例外。
对于死亡这件事,有的人怕,有的人不怕,有的人嘴上说着怕,真到临了事了又无所畏惧,有的人嘴上说着不怕,到了危机关头又怕得比谁都厉害。
而陶允,大概就是那种对死真的无所谓的人。
只要不是人生太过糟心,没事谁都不会想死。但被困在山洞里时,陶允是真的觉得自己大概是出不去了。
说起来也真是无妄之灾了,死得还不怎么体面,说不定埋在这山洞里几十年都不会有人发现,最后变成一具无名骨,想想真是有些凄惨。
不过说到底是生死由命,陶允并不觉得畏惧。
直到现在他也没什么后怕的感觉,但能这样捡回一条命,他确实非常庆幸。
庆幸还能看到这青山绿水,庆幸还能感受这鸟语花香,尤其庆幸还能这样和程闻戈并肩前行。
陶允看了程闻戈一眼,后者感受到视线,也侧过头来,两人对视了两秒,陶允笑了笑,伸手拉住了程闻戈温暖而干燥的手。
两个男人牵着手走路这种画面多少有些怪异,他们之前也从未这样牵过手。牵手这种行为只关乎爱而不关乎不爱,换而言之,不牵不代表不爱,但牵了即是在表达爱意。
程闻戈反握住陶允的手,两人心照不宣地紧握着对方的手走完了余下不多的山路,直到回到停在村口的车前也没有放开。
房屋损毁的村民现在统一被安置在了最近的县城,陶允醒后鸿嘎曾去探望过他两次,突如其来的灾难让这本来就懂事的少年一夜之间又成熟了不少,现在他正在医院照顾老人,明明还是个孩子,却比很多大人都更坚强可靠。
陶允约定有时间会回来看他,也给他留了自己的地址,让他有空时过来玩。
少年红着眼眶硬是将眼泪憋了回去。
离别总令人感伤,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陶允最后送了鸿嘎一副他与他奶奶的素描画像,上面一老一小紧紧依偎在一起,都笑得非常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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