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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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允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开始回想自己在山洞里说了什么。

然而头已经歪到45度，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了，他的记忆还是只有一个模糊的，一身泥的程闻戈从强烈的白光中走出来的画面。

眼见着陶允一脸迟疑，程闻戈轻轻叹了口气，知道这人大概是想不起来了。

程闻戈的表情一向缺乏变化，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陶允却可以从他那张木头脸上分辨出各种情绪。当然，也不能排除其实是他脑补过度。但陶允坚信自己一直都是正解，

现在他就从程闻戈的脸上看出了失落。

自己是忘了多重要的事，才能让程大少露出这种表情？

虽然完全不记得了，但看看程闻戈的反应陶允也大致能猜到是哪一挂的话。

陶允将手从程闻戈的手中抽出来，有些好笑地捏了捏后者的耳廓。

“我说了什么？ ”

程闻戈皱了下眉，将陶允作怪的手拉了下来，重新抓回手里。对于陶允的反问，他选择不回答。

有些话是只应该对方主动说的，自己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陶允笑得眉眼皆弯，直勾勾地盯着程闻戈。

太久不见的结果就是现在怎么也看不够了。

去他妈的应该不应该，合适不合适，他只知道自己想和这个人在一起。

这段远游的时间漫长到煎熬，却又仿佛只一眨眼就过去了。陶允甚至有些想不起来自己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

矫情点来讲，没有程闻戈的这段时间，仿佛活着也就只是活着而已了。

如果说人生是一块画布，陶允曾经觉得自己这块画布上的色彩是足够缤纷绚烂的。可后来他才发现，那些色彩好像都只是浮色，轻轻过一遍水就全掉了。

程闻戈蛮不讲理地在他的画布上添了各种新色，比最复杂的织锦更加绚丽，比金属上的烙印更加牢固，可一卷画才刚刚开头，执笔的人就不在了。

还是自己推开的。

陶允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但人总是自私的，他克制得了一次两次三次，却不能保证控制得了自己四次五次六次。

既然这个人不知死活地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还不知死活地说什么一辈子太久，就该做好本来完美的生活被搅得天翻地覆的觉悟。

不，其实这个人的生活早就已经被搅得一团糟了不是吗？

可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愿意放手。

那么……陶允勾了下唇角，用力拽了程闻戈一把，后者连忙将手撑在了病床上，才避免了整个压在陶允身上的惨剧。

“干什么？你身上还有伤……”

为什么这个人连皱起眉来都这么可爱？

陶允凑上前去将他所有啰嗦的话都堵在了唇齿间。

一辈子太久，他也不想再放这个人离开自己了。

陶允在病床上躺了一星期，到底是还年轻，虽然折腾了一身炎症，但在医院躺了几天就又生龙活虎了。

在他醒过来的第二天，程闻戈的秘书飞过来送了电脑，顺便还捉着程闻戈签了一大摞文件，足足签了一个多小时，看得陶允眼皮直抽。

后来程闻戈每天除了盯着他静养外，就是在不停地远程指挥公司运作，陶允几次让他先回去都被他一个眼刀蹬回来了。

从医院出来，陶允本以为程闻戈会带他直接去机场，却没想到会被一辆越野车拉到了山里。

在爬了半天山路溅了一裤腿泥点子之后，两人终于走到了陶允住了几个月的院子前。

准确来讲，应该叫院子的遗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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