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9.

周傅生十六岁出去念书，之后音信全无，周家上下没一个人知道他去哪，苏黎世也不知道。

这事我从刚听说就觉得奇怪，好好的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不见了，再说，就算是不见，也没见周家人大动干戈的去找，反倒是今年，周温茂生病了，周家人好像才想起来丢了这么个人似的。

周苑找到我的时候，我还跟在林雪身边，每月三幅画，定时定点，便能从苏黎世那拿的一份丰厚的报酬，也算是件不错的差事。

按理说，这种烂摊子事，我是根本不愿意掺和的。可偏偏，偏偏他们找的是周傅生。

周苑同我说，周傅生多半是不可能找着的了，只是周家现在，势同水火，必须得有一个人出来顶上，若是我愿意帮他，周家定能出给我不菲的价格。

我答应了，可我贪的并不是周家的家财，我贪恋的是周傅生这个身份。

周傅生对于周家来说，是救命的稻草，对于苏黎世来说，是心头长明的灯，可对于我来说，却是永远都翻不去的高山和深渊，如今，我就要把这深渊踩在脚下了。

去剧组的前一天晚上，苏黎世在家帮我收拾行李，还说要帮我找个经纪人，随时照顾安排我的行程，我平时瞒他就已经瞒的够辛苦了，如今再多一个人看着我，我怎么会愿意。

我对苏黎世撒娇道：“我自己可以，我不需要经纪人。”

苏黎世嫌我不懂事：“别的艺人可都带着好几个团队过去，你就一个人，叫我怎么放心。”

我从衣柜里探出头来，对他说：“你若是真不放心，就多来看看我，别想找个经纪人就将我打发了。”

“你如今倒是伶牙利嘴，会说的很。”苏黎世从桌边站起来，走到我旁边，伸着手要抓我，我慌忙躲开，随手抓起衣柜的一件衣服丢给他：“你少来碰我！”

“你不叫我碰你要叫谁碰！”苏黎世吼着冲了过来，一把将我扑倒在床上，喃喃道：“有时候真觉得这是个梦，傅生。”

我心中一沉，背后不禁一阵冷汗。

“你怎么了，手怎么这么冰？”苏黎世将我的手拉过去，捧在手里又搓又揉，之后翻身起来，说：“你先歇歇吧，我帮你收拾。”

我爬在床上眼巴巴的看着他，苏黎世什么时候收拾过箱子，真是稀奇了。

只见他从衣柜里拎出几件衣服，卷巴卷巴就塞进了箱子里，转眼之间，箱子就被他摆的乱七八糟。

“你看还行吗？”他自己还觉得极好，反身问我。

“行，行的很。”苏黎世帮我收拾箱子，收拾成什么我都满意。

趁他收拾行李的功夫，我从床上下来，走到书架边去取了个盒子递过去。

“这是什么？”苏黎世将盒子拿在手里，打开一看，看着里面躺着一个手绘的雕塑，是一个小男孩牵着一匹马，“什么意思？”苏黎世回头问我。

“周傅生不是属马吗。”我指着雕塑对他说：“这是苏黎世，这是周傅生。送你的礼物。”

“礼物？最近是什么日子，怎的突然送礼物给我。”

“二十天，周傅生和苏黎世在一起的二十天。”也是陆放和苏黎世在一起的二十天。

苏黎世拿出雕塑，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半天才说了一句：“你倒是懂浪漫。”

“只是这人怎么没骑在这马上，这倒不太像了。”

我瞪着苏黎世，他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幼稚，在我面前屡开黄腔。

苏黎世对自己的想法极为满意，还真伸手去摆弄那两个雕塑的部件，一边摆还一边问我，“你看这样，是不是更像一些。”字里行间全是得意，让我着实无语，却还是忍不住应和他：“随你怎么摆。”

“谢谢。”苏黎世突然眨着眼睛望着我，满脸的温柔。我也是第一次从苏黎世口中听见这两个字，心跳的厉害。

“谢谢你傅生，我很高兴你在我身边。”

苏黎世对周傅生，当真是好到此生无瑜了，可惜我并不是周傅生。

我不敢想象，若是有一天苏黎世知道了我骗他，会以什么的方式来惩罚我，可不论美人墓，英雄冢，这温柔乡我能溺一刻便是一刻，到时就是死也觉得没什么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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