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报复（1/2）
冯玉琢在章府二门，撞见前来给章景同送行的崔夫人和崔樱贞。场面有些尴尬, 冯玉琢微微冲崔夫人颔首, 目不斜视的跨入大门。
饭桌上拘谨的食不知味的冯悠, 听到父亲回来了。立即起身去外面迎，“爹！”她有一肚子话想对冯玉琢解释。
垂花门处的崔樱贞和崔夫人都被这一声清脆的爹给震住了。
先前冯玉琢感到冯悠在他怀里的僵硬之后，就立即把她交给章霁煦。
冯悠目送父亲的轿子走远，小声问章霁煦, “我是不是让我爹难过了？”
章霁煦告诉她，“有点。”他沉吟许久, 挑了个最委婉的解释：“你爹本就觉得对不住你，一心一意想要补偿你, 你却待他如此生疏客气。”
冯玉琢从来就是他们兄弟中最敏感细腻的那个。说起来, 这一点冯悠倒是和冯玉琢很像。
冯悠懊悔了一路，一等再等。好不容易冯玉琢回来了, 一时有些失态。
“哎。”冯玉琢乌云散去, 阳光笼罩心房，心情大好道：“你大伯父请你吃什么好吃的。”牵着她进门。
尹凌清笑道：“没虐待你闺女。不过倒也没什么好菜，都是些家常便饭。蒸了笼螃蟹，熬了锅红枣雪蛤汤。厨房看着上了八个硬菜。都不知道三小姐的口味, 正摸索着呢。”
冯玉琢往桌子上一瞧，吉祥如意卷、杏仁豆腐、炸鹌鹑、鸭条溜海参，甜枣羹、西湖醋鱼。琳琅满目的摆了一桌子, 心道：确实杂了些, 主食硬菜甜品鲜汤混了一桌子。
尹凌清也是用心良苦, 生怕冯悠用不惯，又不肯说饿着肚子。索性什么都上一点，规矩之后再教。赶了一路，合该吃点好东西。
崔夫人和崔樱贞也没想到这个点章家还在用膳。
尹凌清净了手在偏厅招待崔氏母女。
崔夫人道：“我是听说令公子去了陕西补缺，特地来饯行的，没想到叨扰到您用膳了。”
尹凌清道：“崔姐姐一片热心，何谈打扰。景同半个时辰就坐船走了，因不想太声张，被沿路追着饯行。便悄悄出发了。”
接过崔夫人送来护身符，尹凌清保证道：“等他安顿好了，写家信回来。我把崔姐姐为他求的平安符寄过去。”
两位长辈续着闲话，在一旁当壁花的崔樱贞则想着刚才冷淡的和她擦肩而过的冯玉琢。以及刚才欢天喜地扑进冯玉琢怀里的小姑娘。
他，他女儿。他真的有女儿？
还是那般大的女儿。
崔樱贞眼眶不觉有些湿，她不知道自己在矫情什么。耳畔只有冯玉琢清晰的警告。
“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章家人。”
“你做的很对，很明智，不要和我纠缠。”
一墙之隔，言笑晏晏。
崔樱贞的心如沉在晦暗无边的深海里，起起伏伏的浸泡着。母亲问她什么，章大夫人问她什么，崔樱贞统统都记不清了，也忘记自己怎么回答的了。
崔樱贞觉得她不喜欢冯玉琢，那样复杂深沉，事事让人猜的男人太讨厌了。
可冯玉琢冷淡的从她身旁擦过时，还是有些让人难过。
崔樱贞骄傲被一种无形的屈辱踩着，尤其是她意识到，冯玉琢压根不记得她，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
崔樱贞心里感到格外的不是滋味。
正厅，冯玉琢给冯悠盛了晚红枣雪蛤汤。
冯悠不喜欢喝，但她不想再拒绝父亲。她不动声色的瞒过冯玉琢的细腻，冯玉琢给她喂什么，她就乖巧的吃什么。
看的章霁煦温眸微拧，想说什么，又不大好说什么。
冯玉琢目光探究的看向五弟，章霁煦匆匆用帕子擦了擦嘴道：“这一路奔波，我有些犯困。大哥大嫂，四哥我先下去休息片刻。”
冯玉琢微微瞪他，瞒我？你给我等着。
手里动作不慢，依旧给冯悠一勺一勺喂着雪蛤汤。
冯悠苦巴巴皱着雪白的小脸，痛苦不堪。冯玉琢目光落下来时，又赶紧甜笑，“爹，我想吃素烧鹅。”
山药炖烂裹着豆皮在锅里炸至金黄色，酥烂可口，勉强合冯悠口味。
冯玉琢看着手里快到垫底的碗，又挟了两筷子素烧鹅。
冯悠长舒一口气，决定在冯玉琢自作主张给自己夹菜前，自己点菜好了。
饭后，冯玉琢父女两在章府花园散步消失，联络感情。
尹凌清派贴身大丫鬟送崔夫人母女两离开。
穿过垂花门，圆拱门，白粉墙三五步就有一方花格窗。崔樱贞默默想着道别了，目光穿过花窗间隙，探究地看着冯玉琢和女儿玩耍的背影。
背后如灼如芒，冯玉琢不是没有感受到崔樱贞的视线。他只是不知怎么做，才能完整的保留两个人体面。
冯玉琢现在只想好好陪女儿。崔姑娘也好，韩香也好。冯玉琢都无心搭理，他甚至很庆幸韩香没有跟着悠悠一起回来。
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处置韩香。
仿佛怎么安置都不合适。正如崔樱贞一样，冯玉琢蓦地一顿。他很惊讶他记得她的名字。
明明冯玉琢连在什么时候听过这个名字都不记得。
离开章府后，崔樱贞整理心绪，告诉她娘道：“娘，我们回清河吧。”
崔夫人叹气，她也很失望冯玉琢居然有那么大一个庶女。早知道当初就为章景同保媒了。不管旁人怎么嘲笑，成就成，将来崔樱贞有了长子，就是未来的章国公。
若不成就不成。怎么着也比现在好。
现在想换个人议亲也不成了。
章家的子嗣又不是乡下地头的大白菜，任人挑拣。
崔夫人道：“恩！好，我们回清河。”谁说一定要嫁到京城才是好姻缘呢。
崔樱贞父亲崔敬元得知婚事不成后，觉得崔夫人矫情，“有个庶女怎么了。又不是庶长子，算什么威胁。”
崔夫人一哽道：“若是先前知道他有个庶长女也就罢了。可问亲问到一半，突然跳出来一个那么大的庶长女。我接受不了！”
谁知道冯玉琢还有多少事瞒着他们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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