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剧烈的颠簸中，苏秋筠被甩的头昏脑涨，慌乱中只来得及紧紧把苏观砚拉着护到身后，胳膊猛的撞到马车壁上，顿时痛的麻木了。

马还在发狂，苏观砚挣扎着勉强稳住心神，把她扶着抓住窗沿，被震开的窗户外面冷风呼呼的灌进来，吹的发丝飞舞，雪片落在脸上化开，冰凉凉的。

苏秋筠模模糊糊的看到马正带着马车跑上了一条山道，道路越来越窄，两侧的枝条不时的扫到手上火辣辣的疼，混乱中听见后面传来声音。

“阿筠！别怕，抓紧！”声音很大，也很沉稳，是沈叙。

她依言照办，不消多久就看到沈叙骑的马出现在了视线里，与马车并行了，他剑眉头紧皱，扬声道：“我待会斩断套绳，你们抓紧车舆，听明白了吗？”

苏秋筠确认过苏观砚也预备好了后就拼命点头，紧紧的盯着马车外的身影。

沈叙正欲挥刀，忽而眸色一紧，发现马车前轮上的轴头已经掉了，车轴正随着颠簸正在脱离毂，此时再断套绳马车势必会翻下山路，他当机立断：“打开舆门，从前面出来，把手给我。”

见他收刀，苏秋筠就明白了事情有变数，毫不犹豫侧身让出苏观砚“先救我爹爹！快！”不待苏观砚拒绝，她眼神坚定：“不要再耽搁了。”说罢把厢门打开，一把推出苏观砚，外面等着的沈叙立刻揽住了苏观砚，甩上马背。

“阿筠，快！”

苏秋筠伸出手去够他，马车经过一块山石，突然跳起的车轮瞬间使车轴脱离了前轮，马车朝失去支撑的一侧猛的栽下，苏秋筠本来就没了支撑，立刻被甩出了马车，就要往山道旁的坡滚下去。

领先马车半个身子的沈叙把缰绳往身后的苏观砚手里一塞，跳下马时将将拉住苏秋筠的手臂，却只能双双滚下山坡。

山坡杂树丛生，但因为下雪太久，积雪很深，看似一片平整，沈叙把她紧紧护在怀里，一路滚下去，等到了坡底的时候两人的身上脸上都是一层雪。

苏秋筠挣扎着爬起来，睁开眼睛就看见他脸色苍白的吓人，平日里熠熠生辉的眼睛也闭着。

正想叫他的时候，又看到他乌发后带着淡粉色的雪，她哆嗦着冻得冰冷的手，摸到他脑后，果然一片濡湿，撤回手时指尖上殷红的血迹被四周的白色衬托的更加触目惊心。

“沈叙，沈叙！”他还是一动不动。

苏秋筠费劲把他扶起来，清晰的看到他脑后有一块血迹模糊的地方。

“沈叙，你醒醒...”环顾四周，这应该是山的另一边了，山谷里林木不算特别茂盛，雪天天色本就昏暗，映入眼帘的白色使人眼花，在两侧山林簇拥下更加显得暮色苍茫。

仔细清理了他发中的雪屑，又拿出怀中的帕子给他包扎好，苏秋筠也有些茫然无措。

雪还在下，怀中的身体越来越冰冷。

苏秋筠半拖半拽，使出吃奶的劲儿把他挪到山脚下石壁的一个凹处，斜斜倚靠在石壁处，好歹避避雪，叹了口气，希望爹爹可以快点寻到他们。

山谷下安安静静，眼见天色越来越暗，身侧的男人唇色苍白如纸。

莹白的手指抚过他的手背，已经冷的让人心惊，苏秋筠急的眼眶泛红。

“沈叙，你醒醒。”顾不上男女之别，她双手覆上他指节分明的大手来回的搓弄，又解下夹袄盖在他胸前。

眼泪一滴滴落在他脸上，又手忙脚乱的替他擦掉。

望着外边的天色，苏秋筠不敢走开，怕山林里的野兽伤害此时毫无知觉的沈叙，但是一直干等又怕他撑不到那个时候。

大着胆子在他腰间摸索了一会，发现有两颗火石，苏秋筠喜出望外。

四处没有什么隐蔽之处，她不敢走远，只在附近找来一些干燥些的枯枝，堆在一起，笨拙的点燃，总算暖和了些，又费了大力气找来一些断枝横在勉强算是个山洞的，山洞口。

折腾了好久，苏秋筠又检查了一下他脑后的伤口，所幸没有再流血，结痂了，只是他身上却依旧冰凉，探上他的额头却又滚烫的吓人。

苏秋筠心里焦急，身上没有多余的帕子，情急之下只好解下沈叙身上的腰带。

从外面捧了些雪在火堆边，将腰带放在雪内，化成冰水后又将腰带对折几次，覆在他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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