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惜(1/2)
当薛令怡看向了自己头上的时候, 就更加确信,自己现在确实是在船上没错。
头顶的那一条条木板, 应该是甲板无疑了。
绑走她的人, 许是要卖了她。
如此以来,就不会是祁伯言。祁伯言虽然想关着她, 却不会将她让给别人的。
她今生未曾给自己树过什么敌人,除了祁伯言以外, 她想不到还会有谁, 会绑她走。
上面陡然乍现了一道光亮,一张熟悉的脸一闪而过, 薛令怡的心里猛地升出了一分了然。
她以为自己不曾树敌, 可还是有人把她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前世今生, 都没变。
说来也是,前世她待她很好,她不也还是记恨上了她?
薛令怡忽然笑着唤了一声:“徐姑娘不如直接出来吧, 阿胭都已经看见了。”
徐如妆红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船舱之内。
她想看薛令怡狼狈,却忽然发现,她即便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灰, 也像是明珠蒙尘, 丝毫不掩其光芒。
薛令怡抬着头,也累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她道:“徐姑娘将我带到这里来,可是见我在府上待着烦闷,于是将我带出来了?当真是一朵难得的解语花,知心得很。”
薛令怡的话里,绵里藏针。
徐如妆咬了咬牙。
她这样问,是不是个傻子?她怎有那份闲心,带她出来。她只想亲手送她去见阎罗,叫她从这世上消失。
若非自小有她在,祁伯言怎会从来都看不见她的存在?她也不会委屈卑微到……会叫小人偷了空子,占了她身子的地步。
可怜她被人所欺,母亲却为着她的美誉与清名,叫她不要声张,那轻薄了她的顾家三郎,也是个不负责任的,后来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她既庆幸着顾时骞不会提起这事,让别人知道她已经失了清白,又恨极了他的不提。许是在顾时骞心里,她就是个随便可采的下/贱东西,如同勾栏里的那些女子是一样的。
同样的痛,她要让薛令怡也尝尝,始作俑者虽然不是薛令怡,可她会有这样的际遇,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待到薛令怡被人玩弄,成了残花败柳,她倒是要看看,祁伯言是不是还是大度无比地一心一意只想着娶她回去?
徐如妆的脸上,神情渐渐扭曲,哼了一声。
薛令怡也不多说了,冷下脸来:“徐如妆,你若伤了我,会害了一整个徐家。”
徐如妆先是轻笑了一声,之后逐渐呵呵笑了起来。
徐府里,知道她受了顾时骞欺负的,不止她阿娘一个。
她爹也知道,却畏惧着顾时骞家中的权势,和他那个一路青云的姐夫,装作不知道;她祖母也知道,不仅不安慰她,反而开始想着,要将她赶快低嫁出去。
她娘亲对她稍稍好些,也要她忍气吞声,说她一时忍不得,让事情败露了,日后便嫁不到好人家里去。
可她不想嫁什么好人家,自从真正明白了嫁娶是怎么一回事之后,她最想嫁给的就是祁伯言,别人,她都不想嫁。
“我怕什么?”红.唇里冷冷吐出几个字,徐如妆看向了薛令怡,“不用多费口舌了,软的,硬的,我都不吃,你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功夫来打点,才能把你带出来,我只想看着你,被人欺凌、被人糟蹋、被人踩在脚下,生不如死才好。”
曾经爱祁伯言爱得有多浓,一次次的求而不得之后,这爱意,早就成了恨。
可她却也还是不会恨上祁伯言的,她只恨着把祁伯言的魂儿都勾了去的薛令怡。
差不多的话,薛令怡前世的时候,听过许多次了,如今听起来,当真是如同隔世之言,她的面色,仍旧十分平静。
倒是茗乐,平素畏畏缩缩的性子,这会儿却立刻炸了,哭红的眼睛周遭的红色更深了,指着徐如妆的鼻子骂:“被人欺凌糟/蹋的,明明是你!”
徐如妆的目光里,忽然迸出了冷冷的恨意。
她叫来了自己身后的两人,低语了两句,很快就有人下了船舱,想要拉薛令怡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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