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嫁娶(1/2)
当娶、当嫁……
这是偏要戳她的难堪之处吗?
他的当娶当嫁, 只是想把她养作一个没名没分的外室罢了。
他从来都不懂得尊重她,喜怒阴晴不定, 只会顺着自己的心情做事, 前世如此,现在仍然如此。
祁伯言即便很快松开了手, 手指指腹还眷恋地停在薛令怡腰际,迟迟不肯移走。
薛令怡的眼眶渐渐升起了一片红。
横在她腰上的修长手指仿佛像是一根刺, 刺得她眼珠子生疼, 薛令怡咬牙:“祁伯言,你放手!”
祁伯言如她所说松了手, 却微抬胳膊, 将手掌贴近了她细软如云的鬓发, 轻抚了两下:“阿胭妹妹, 我已经长大了,你曾经讨厌小时候的那个我,现在我模样变了, 声音也变了,看的书、习的武都多了,你可否能……多看我一眼,如同三四岁时候那样, 再做回总跟在我身边的阿胭妹妹?”
他的目光在薛令怡身上流连, 带着近乎痴迷的眷恋。
他自幼就把她当做了自己的所有物。
她是他一个人的阿胭妹妹,小时如是,长大亦应如是, 不会有任何人能夺走。
薛令怡只觉得难堪,再加上手无寸铁,毫无自保之力……这种居于绝对的弱势的感觉,让她心里莫名发慌。
即便未曾与祁伯言肌肤相亲,可她前世临死之前最后的那些年见过的最多的人,只有他一个,又被捉回去之后,祁伯言更是变本加厉地看着她,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程度。
再加上早前十几年的交情,她怎可能不了解祁伯言这个人?
“你为何会到涕城来?”薛令怡微微垂眼,将自己颤抖的手指往身后藏。
若是让祁伯言瞧见她手指微抖的样子,他只会将她的手死死捏住,捏得她疼到不再抖了,也还是不会松手,只会笑着一直把玩下去,活像是她的手是个多精美的摆件。
他这样的人,心里从未真正装过别人。
而她,更像是被他当成了一个玩物。
她啊……常在他陪着她,或者可说成是她被逼迫着陪着他的时候,看到他脸上餍足的赏玩表情。
玩物、玩物、她还真一度以为祁伯言会帮她拯救薛家,后来才一点点看清,于祁伯言而言,她只是个玩物而已。
多可笑啊。
他居然还说什么当娶当嫁,这是哪门子真心实意的当娶当嫁?外室,连妾都比不得,怎么可能说成是嫁?
祁伯言听到薛令怡主动与他说话,湛湛黑眸瞬间亮了,勾着唇笑着说道:“因为你在涕城,我便来了。”
祁伯言皮相生得好,一笑起来,眼底更是盛开了万千情意。
这情意瞧在薛令怡的眼里却没有半分的用处,她别开了眼,也笑了笑。
她那眼窝底下忽然垂下来一层泪,一双妙目潋滟起了盈盈水光。薛令怡嘴角扯动,眼里却看不出欢喜。
她勾起来的唇角,兜着一寸冷漠一寸疏离,嘲讽得很。
一些事不必别人与她说,她自己也能猜个大概。
祁伯言会来涕城,绝非只是来见她。
祁家只有祁伯言一根独苗,他母亲陶氏在他身上寄托的希望颇重,而祁伯言也真如陶氏期盼的一般,早早致仕,官路亨达。
前世她自小祁伯言交好,听他说起自己母亲如何如何,她也曾可怜过祁伯言的身不由衷。
可后来……好一个身不由衷!
他身不由衷,不想入刑部,却还是蒙着祖上隐蔽早早踏了进去,后来步步高升;他身不由衷,在陶氏给他安排了与能给祁家带来好处的徐如妆的婚事的时候,不做任何挣扎辩解地坦然应了下来;他身不由衷,又在她即将远嫁皇商之子的时候,不顾礼义廉耻地抢了亲,偷偷养她做外室。
太矛盾了。
他既能有瞒天过海抢亲的本事,又能让她整个人都像是在京城中蒸发了一般,当初就必然该有着能拒绝陶氏的本事。
既然有这本事,却没做,原因只会有一个。
那便是他不愿去做。
心贪如虎,功名他要占着,能给他带来好处的徐如妆他要娶为妻,而她不知道何时惹着了他,他竟也要占着。
薛令怡忽而笑了。
祁伯言是个狠的。
可惜……
祁伯言一直以为是他掌控了她,从来没有瞧出来过,她在暗地里操着线,摆布着他。
要不是她早早算好日子安排好一切,他怎会在大醉之后被下人送到京郊的别庄来,徐如妆又如何能恰到好处地得了消息,在她杀了祁伯言之后找上来?
熏香,匕首,轻透的红色衣衫,连她脸上该哭、该笑、该冷漠少言该楚楚可怜的表情,她都苦心谋划了许久。
做恶人总是要比做好人来得容易许多的。
“表哥。”薛令怡开了口,“你救救我。”
她的嗓音在须臾之间就放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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