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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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康诗雯和母亲做了几个父亲最爱吃的菜。带了点香烛，去了墓地。

父亲的墓在墓地最深处，她们需要走过一条长长的路，路的一边是绿绿葱葱的树木花草，另一边则是方方正正的一个个墓碑。

离父亲墓碑不到五米的那片墓地的第一排，葬着一群年纪非常轻的逝者。

她每次路过的时候，总会多停留一会。

她会想象他们因为什么而过世，想象他们的家人。

但从未有过答案。

今天，她遇到了其中一位的祭拜者。

祭拜的两人一男一女，年纪大约50岁左右。

他们站在墓碑前，在租赁的铁桶里焚烧着纸钱。

今天没什么风，纸钱因为干燥，一烧便哄哄地燃尽，冒着窜天而上的灰色烟来。

两人望着萦萦而上的烟，没有一句话，没有互相安慰，也没有落泪。

他们神色淡然，面无表情。

康诗雯明白这种感觉。

来到墓地的感觉很奇怪。

心里不会有太大的悲伤。更多的是试着去接受这样的事实。

更多悲伤的瞬间是在不经意间发生的。

某种熟悉的味道，某个似曾相识的回忆，又或是某张不经意间翻到的相片。

正如，她从未见母亲在父亲墓前哭过一样。

除了父亲过世的追悼会上，母亲哭得几乎昏厥之外，她几乎未曾见她哭过。

在她印象里，母亲一直都是隐忍的，内敛的，不为风吹草动的。

唯一的一次意外是在7年前。

那时她临近毕业，在家里写论文。

父亲有事外出不在家，只剩她和她母亲。

中途写论文写累了，便想出来走动走动

刚打开房门，走了几步，便看到母亲背着身，坐在厨房的椅子上哭泣。

轻声的，微微抽泣着。

她有点不知所措，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转身躲进了房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此后，她没有和母亲说起过这事。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她觉得，问母亲为什么哭这件事，会让她和母亲都觉得非常尴尬。

时间久了，也就忘记了。

但今天，她又忽然想起了。

她侧脸偷偷看了几眼母亲，她的发际多了凭生出许多白发来。

她伸手将母亲发际不听话的散发捋整齐。

母亲对她这样的动作有些惊讶，小声问了句：“怎么了？”

她笑笑：“头发乱了。”

她忽然很想问问她，当年的那个午后，她为什么哭泣。

几天后，康诗雯刚在超市买了20多个圣诞苹果，便接到周泽弈的电话。

他简短地说了句让她去他公司一趟，他有东西要给她。

“什么东西？”

“你来了就知道了。”他话里有笑意，“我给过你名片，知道我公司在哪里吧？”

“嗯。”

“其实，我可以改天寄给你。不过，我觉得你一定很想尽快拿到。我再晚点要去机场。所以，你就跑一趟吧。不会让你失望的。”

康诗雯翻了翻手机，邮箱里应该有他助理之前发过来的邮件，她似乎记得有写公司地址。

半个小时后，她提着一袋苹果到了周泽弈办公室。

“你买这么多苹果干嘛？”他见她因为提了重物，又赶着过来，脸上泛起的红晕，像极了她手中的红苹果。

“今天不是圣诞么。我要去做圣诞老人。”她笑，两朵红晕像空中云朵一样飘来飘去，“你要给我什么？”

“哦，这个。是你的吧。”他从桌面上的盒子里拿出一条手链，递给她。

是她那时在村里弄丢的手链。

她接过链子，眼里泛起了泪花。

“这怎么在你这？”

“那天走的时候顺口跟导演提了一句。后来，主人在收拾房间的时候在床缝里找到的。哦，就是那个给你红薯的老奶奶——”他笑了笑，“她给我打了电话，我就让她帮忙快递过来了。今天刚到。

哦，不过，扣子好像松了，扣不上了。你拿去修修吧。”

“嗯。谢谢你。”她将手链放进包里，心里隐隐的不安被渐渐填满，衍生出无穷大的感激来。

她从手里提的袋子里拿出一个包装好的圣诞果，笑着递给他：“给你。圣诞快乐。”

他打开包装，拿纸巾擦了擦，“咔哧“一口咬了下去，“还挺甜。圣诞老人，你这是要给谁送圣诞礼物啊？”

“一群小朋友。”

“圣诞老人~~”

“嗯？”

“我以前在圣诞节那天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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