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爱,他无惧(1/2)
第二日早,陶挚不起床,看着宗韶穿了衣,衾枕里对宗韶笑:“我就不送你了。”
宗韶有点担忧,歉疚俯身近前:“可是伤着了?我给你上药。”
陶挚握住他伸来的手,笑:“你去吧,别让人等你。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宗韶一副不知怎样离别的伤感表情,陶挚心疼,不再招惹他,放开他手道:“你去吧,我怕离别,就不起床送你了,我再睡一觉,醒了你就到南梁了。”
宗韶眼圈发红,深切吻了他一回,自衣间拿出一封信来,放在陶挚枕边:“我走了再看。”
陶挚说好,宗韶再看陶挚一眼,然后转身走出去,不能回头。
陶挚被他招惹得又是感动又心伤,好奇拿起枕边信,宗韶竟然还给自己写了信!
信只薄薄一张纸,展开来,却是偿债字据!上写:“兹有福王宗韶欠陶挚情债未还,违反相伴一生之约定,因此自愿将福王府内房屋、花木、物品、车马等一切财产、仆从及此后的封邑岁入全部送与陶挚抵偿所欠。立据为凭,即日生效。一式三份。宗正寺留存一份,永安长公主、陶挚各执一份。”下面宗韶签字画押不说,还有永安长公主代陶挚签收的签字指印、简岱和宣阳长公主见证作保的签字指印!
陶挚只觉胸口被重击了一下,好一会儿缓不过神。
眼圈莫名就红了。
陶挚默默起身,折叠了信收进自己的包裹中,然后就忍不住笑了,发自肺腑地、感动欢欣地笑,小痴,你将所有的财产送给我,我将我自己送给你如何?
明知此去南梁危险,那么你必须面对的,也就是我能够面对的,不管遇到什么,你都不孤单。有人陪伴,会不会给你力量、温暖,此生无憾?
外面有敲门声,荀皎的亲随护卫三人闪身进来,一个抱了衣服头盔,一个拿着刀盾,一个托了油彩黑粉,过来给陶挚脸上涂抹。三个护卫事前已演练过几次,手法快捷利落,转瞬将陶挚装束搞定,让陶挚排在中间,跑出住处,追上车队,混入随行士兵之中。
荀皎骑马在队伍后压队,待看到了陶挚,点点头,打马向前。
本不是荀皎护送过江的,但荀皎听了陶挚转述的宗泓的话后,为了确保陶挚过江,主动向父亲讨来这个差事,荀灿自知儿子昔日欠福王的,也算一个还报,就同意了。
上船时,陶挚排在划桨的士兵队伍中,直接到下舱,两侧士兵划桨,陶挚坐到舱里最黑暗处,眼望滔滔江水,听哗哗桨声,心从没有过的笃定。
宗泓曾劝他说,千万不要做因痴情累及一生的傻人,没有人歌颂。此时你侬我侬,将来未必就不分手,福王可是有前科的,你太单纯,别把自己的一生奉送。
他当时没有反驳宗泓,可自己心里知道:人生路是自己走。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思量再三,他不要与宗韶分别,他要去陪伴他,他不放弃,才能得到。而此后不管在南梁遇到什么,怎样后果,都是他的选择,他的爱,他无惧,他承担。
宗韶廖缃等人在船的上层,桨击水声中,听廖缃道:“王爷,船尾风大,进舱吧。”
便听宗泓道:“你就让他再看一会儿吧,也许陶挚能追到岸边送他——”
过一会儿,廖缃又道:“也许有一日我们还会回来。”
再过一会儿,廖缃道:“王爷,擦擦眼泪吧,马上要到岸了。”
船靠岸时,起了骚动,原来南梁没有派礼官在岸上相迎。廖缃怒了,说要上岸与对方交涉,如果对方不由将军出迎,就请福王返回扬州。
宗韶道:“不用因这点小事起争端,若两国交恶再起战火,我无法对皇上太子交待。”
廖缃道:“外交无小事。王爷是魏国皇子,我作为礼官不能为王爷争来应有的礼遇,愧对皇上和魏国军民。我去见润江督军,以死相迫,他若真的藐视我国亲王不肯出迎,我就血溅当场。梁国逼死我国礼官,王爷为维护国家尊严返回,没有人能追责王爷。”
“不行!”
“王爷,”廖缃道:“这是我的职责。我若让王爷受委屈,让魏国失颜面,何以存活世间。去年已有五万魏军死在长江南岸,那么多亡魂,不多我一个。我若不能回来,荀公子请护送王爷立即返回扬州。若因此开战,也是梁国理亏。魏国将士并不惧征战,定能守住我国疆土,护我国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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