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纵容我一回行不行(1/2)
第二日荀灿派人来请陶挚去学兵法。
陶挚到时,荀灿很尊重地请陶挚坐,那太不寻常了。陶挚清晰记得这位荀将军初见自己时目光里的不屑比廖缃初见时也不遑多让,只因宗韶将自己托付与他,就这么大转变,倒叫陶挚有些心惊。
荀灿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将两本薄薄的小册子郑重给陶挚,目光中含了无限深远追忆:“陶公子,这两本书是令尊所著,当年他交给我习读——”荀灿语气中有沉重伤痛。
陶挚震惊,手不由自主翻开书页,里面的字迹毫无章法,这样的字怎会是父亲写的?陶挚虽然记不清父亲的字体,但父亲是探花,这样的字怎会被科考取中!
荀灿道:“令尊将两部著作给我时就要求,誊抄后将原本毁掉。我当时舍不得,藏埋在家中桂花树下,后来令尊被废太子谋逆案牵连,我害怕,连夜将书挖出烧掉——我有罪,令尊待我恩重如山,救我性命,我怕牵连,竟连他的手稿也没留下——”荀灿大手掩住面,痛苦自责不已。
陶挚微颤看书目,一本是韩非子解注,一本是兵略,各翻看了一页,陶挚就将两本书抱在怀中,这是父亲的书,父亲的思想,来到了自己面前!
陶挚眼中含泪,对荀灿道:“将军,您可能将我的父亲讲给我听?”
荀灿点头,道:“我与他在太学相识,有一天我舞槊,他见了大为赞赏,要我教他武艺,我们就成为好友。我考武,他考文,那年武考忽然改革,要先考孙吴策对,再考弓马。我是遗腹子,家母管不住我,没读过什么书,令尊就紧急给我补课,要我背书,可我没背下他写的文章,结果策对被刷下来,连参加弓马考试的机会都没有。而他中了探花,被选为驸马。我沮丧,他就陪我喝酒,为我筹划仕途。
他与当时的太子交好,我托他在太子府给我寻个差事,他说不行,我们亲如兄弟,要分开就职,互为援助。他写了这本兵略给我,要我背会了,去太尉府自荐,太尉果然收我为门生,又安排我入军郊大营历练。他告诉我从此不要找他,彼此情谊心里知道就行。
过了四年,有人向太尉下手,我和几名将官被陷害入狱,太尉为了自保,放弃不救,你父亲动用所有人脉,将我保了出来,救我活命。我说我就跟了你吧,做你的保镖侍卫,他说不行,你的理想是做大将军,重现祖父辈荣耀,我一定帮你做到。
他又给我写了韩非子解注这本书,要我背会了,向二皇子晋王自荐。他看人极准,晋王果然重视我,将我列为属官。我那时不解,问他太子与晋王势如水火,将来太子一定容不下晋王,为什么让我投靠晋王?
他说有他在,太子只要登基,他定能保我为高官,而太子若倒,我也不会被累及家小。他那时已不看好太子,逐渐疏远太子,过三年,太子谋逆案突发,他当时并没有参与谋划,那天他去马场买马,太子曾派人找他可没有找到,但皇上盛怒之下,只因供词中有曾找他的表述就将他列为谋逆同党。令堂永安长公主去宫中哭求一天一夜也没有用——”
陶挚低头强忍着不哭出声——没有人跟他讲过这些,母亲和简伯父从来没对他提及旧事一句,那一定是他们心中解不开的痛。
荀皎将陶挚抱在怀里:“孩子,我一直以为你不在了,因为过了三个月,永安长公主府送出小棺木,说她的儿子死了。我还悄悄跟去墓地,这些年一直去扫墓——”
陶挚道:“那是我的弟弟,我母亲当时有孕在身——”陶挚在荀灿怀中大哭了。
陶挚离开荀灿时在门外遇到宗泓,宗泓见了他的模样唬道:“这是怎么了?”将陶挚拉到他房中。
陶挚略微讲了一下当年事,宗泓沉吟一会儿道:“你与荀将军竟有如此渊源,这可是难得!荀家开国元勋,祖父辈满门忠烈,在朝中元老和百姓中都素有声望,你跟在他身边,最少也能成为将军,我不去南梁了,我跟你留在扬州。以后我和璞儿的一生就由你罩着了。”
陶挚擦去残留泪水,道:“泓哥,让你失望了,我不会留在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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