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时暖如春晖(1/2)
陶挚抓住宗韶,嘴唇哆嗦,一时竟是说不出话。
宗韶温柔安抚他,和缓道:“我以前没与你讲,是因为,我私心不想你爱好军事。我母妃是梁国人,你父亲曾卷入谋逆案,我不好帮你发展这个爱好。我过于小心,想得太远,谁知——我见你这样喜欢,今天将你托付给荀灿将军,他竟一口应允,收你做学生。他的态度不是敷衍,对你好像真的爱重。也许是因为你母亲的缘故。荀皎尚无官职,你以后将他引见给你母亲,帮他谋一个好的职位,也算报答,你看可行?”
陶挚终于说出话来:“你给我讲我的父亲——”
宗韶爱怜地抹去他眼中的泪,讲道:
那时候我七岁,入学读书,崇文堂里,皇子皇孙七至十八岁都一块儿上课,我最小,自然听不大懂,只在角落里发懵。皇族子孙中太多出类拔萃争强好胜的,我被冷落忽视也正常。课间休息的时候,他们出去休闲玩耍,只我在座位上发呆,你的父亲就走过来问我:小殿下在想什么?
那是第一次有人主动关心我,与我讲话,我感受得到他目光里的温良善意,心中的话忍不住就说出来:我母妃病了,大夫不来开药,我担心母妃的病。
他问了我母妃病症,然后说,待他去问御医,这样的病症应开什么药方。
你知道那种感受吗?你孤立无援,忧心绝望,忽然有一个大人主动来帮你,有了解决途径——我起身向他行礼道谢,他扶住我,我也不知怎么了,伏在他臂弯中哭出声——然后匆忙止住。
他笑替我揩去泪,说:“我的儿子都没在我怀里哭过。好啦,快收起泪,别被人瞧见了——”
你父亲那时任兵部员外郎,第二日上课时他携来一副州郡图给大家讲,他点名要我回答问题,我答不上来,他便道:“这么简单也不会?罚殿下今晚把这幅图临摹一遍,明日上交。”
课堂上是哄笑声,但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他将那幅图卷了装画匣里给我,用指节轻敲了画匣两下,他貌似严厉,可我抱过画匣,心都轻忽跳。
我跑回母亲房中,屏退宫人,打开画匣,取出画,下有夹层,里面有一个药方,还有信,他说,因无脉诊,只是依症状开方,他说我可以去御医院学诊脉,御医不敢不教。
我一下子明白了自己可以做什么,没皇上皇后旨意,御医不来给我母妃看病,可若我去学医取药,是没有障碍的。
我依他的意思将信在火盆里烧了,用心描摹了地图,第二日交还给他。
如此他每天课上都提问我,说:“这个你也不会吗?”然后罚我临摹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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