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无双（二）（1/2）

“子修君……在那站了有一个时辰了吧？”朝奉对一旁的菅兰说道，手指忍不住伸出来想碰一下他怀里小孟极的鼻子，被它眦着牙吓退了。

菅兰没说话，盯着远处的背影看了会，将怀里的呜呜放到地上。

“去。”他拍了一下它的屁股。

呜呜不大乐意地叫了声，转头朝子修跑去。

它一口咬住子修的衣袍，用力扯着。

子修回过神，低下头看了一眼。

“呜呜，不许咬。”有个人走到他身边，将地上的小孟极拎起来。

过了一会。

“你有没有觉得，呜呜好像长大了一些？”菅兰问子修。

子修转头看他。

“三日前你才将它挖出来。”

“是吗？我觉得它好像重了些。”

“不信你抱抱看。”

说完，菅兰将小孟极塞到子修怀里。

那小孟极从前见了子修都是绕着走，仿佛只跟菅兰一人亲密，今日却像转了性一般，在子修怀里很乖巧，还拿脑袋蹭一蹭子修的手心。

子修：“？”

菅兰：“它要你摸它脑袋。”

“像这样。”

菅兰抬手盖在呜呜的脑袋上，顺着它头顶的花斑纹路，一直摸到它背上。

“呜呜～～”小孟极发出一声舒服的叫声。

“你倒是很懂它。”子修说。

小孟极又歪着脑袋来蹭子修的手心了。

菅兰犹豫了下，伸手抓住子修的手腕，放到它的头顶。

“你摸一下它。”

菅兰手心里的手腕很凉，被握住的时候下意识动了一下，菅兰稍微用了些力，他就没有再挣开了。

“你方才在想什么？”菅兰不经意地问。

子修的手停下来，这次终于还是从菅兰手里抽出来。

“在想这位城主，究竟是何方神圣。”

还有在想，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小贩说，我和城主长得一模一样。”

“你信那个小贩的话。”

菅兰点点头。

“我后来仔细回想了一下，总觉得那个小贩让我感到十分熟悉，但他必定是下了障目术的，所以我认不出来。”

“可能是你从前认识的人？”子修问。

菅兰点头，好像有些玩笑地对子修说道：

“到目前为止，我从前认识的那些人，不是想炼化我，就是想杀我，总得有个人，是想救我的吧？”

他这话说得子修心里一动，又想起在西山同九尾狐谈过的话。

“菅兰。”

“嗯？”

“若你有一天心火难平，被戾气所魇，你就想想它。”子修将怀里的小孟极交到他手中。

“它必定不希望你变成那样。”

菅兰看着呜呜出神。

“那你呢？”他抬头盯着子修，“你在意我变成什么样子吗？”

他没等子修开口，就自己接了句：

“毕竟我掉在灵山，就归你管了。”

他说完这句话，带着呜呜就走了，好像也不想等子修回应他。

子修想了一夜，决心还是先按兵不动，这位城主若真和神秘人纠扯不清，他们贸然求见无疑就是自投罗网。但若是不能用子修君的身份见他，以寻常人的身份又该怎么见着他？子修吩咐了朝奉去打听，朝奉麻利得很，不过半日就带消息回来了。

永昼城的城主不见人，但是永昼城出出入入这么多妖魔鬼怪的，总要有个人来管，管事的是城主身边的亲信，大家都唤他姚灵君。永昼城因为坐落在忘川河畔前，三界的魂灵都从这里过，所以三界的风气都揉杂在里头，酒肆歌台、茶楼赌坊应有尽有，再加上永昼城永不灭灯的规矩，所以时时刻刻都很热闹。

这位姚灵君有个小爱好，善赌，听说从前是凡界的一个赌徒，输得是倾家荡产妻离子散，最后连命也赌没了，临到轮回前，经过永昼城，又被赌坊吸引了进去。他已经身死之人，身上一无所有，连个给他烧纸钱的人也没有，又犯了赌瘾，没法子，先是找人借了些钱赌，后来玩红了眼，索性拿自己的魂魄做了筹码，连轮回也舍弃了，生生世世留在永昼城里。

姚灵君聪明得很，打理这鱼龙混杂的永昼城也得心应手，但在赌博一事上时常控制不住自己，一旦赌瘾上身，什么都敢放到桌子上做筹码。好在他自从管了事之后，倒也没什么人真敢赢他，他玩也玩得无趣，除了偶尔巡视之外，来赌坊玩得次数倒越来越少了。

子修一思量，决定在这上头做点文章。

他让朝奉打听了姚灵君来巡视的时间，提前半个时辰，去永昼城最大的赌坊里候着。

赌坊里什么人都有，活着的死了的，各类妖怪们，鬼魂们，大都是来瞧个热闹，也有手痒的推推搡搡上桌试一把，气氛到还算平和。

“你会玩吗？”子修问了问身边的菅兰。

他们此刻都下了障目术，菅兰把头发散下来，只有头顶一些编了条细辫，拿金色的丝线绑着。

模样比往常收敛了许多，看着就像个走丢的小少年。

“大概懂了。”菅兰答。

其实他们现在在的这桌，规则是最简单的，挤着的人也是最多了，就是在骰盅里头放三个骰子，猜大小。

子修把朝奉给的钱袋子放到他手上，在他背上推了一把。

“玩玩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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