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夜（二）（1/2）
2018年10月13日阴
陶冼的早餐，就算是周末，也是从五点半开始的。他睁开眼后，习惯性的摸到了身边的手机，微信推送了新的消息，来自一个从没见过的群：“特别调查组”
一位ID叫做鲁琛的，了全员，发了一条通知，关于一起昨夜的临时报案。刑侦二科一直加班到了5点，而刑侦三科，则要在今天继续昨夜二科的调查，一直轮到夜里，二科再交接。
这是极其重大、并且有恶劣影响的大案子才会有轮班24小时调查。陶冼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忙点开了微信，李对也在群里全员发布了三科今天的任务。
陶冼一个翻身，迅速的洗漱，准备直接去局里。李卅还是昨晚的姿势，安静的睡着，陶冼看着李卅，隐隐还是怕错过了那个人找李卅的时机，决定绑着李卅一起在这个美妙的周末加班。
“卅哥……醒醒。出事儿了。”陶冼推搡着李卅，但是李卅除了不满的嘀咕了什么，连身都没翻。
陶冼叹了口气，伸手从李卅的身体旁边顺着摸了下去。李卅的侧着睡的，陶冼先是搂住李卅的身体把他翻到了正面仰躺的姿势，然后俯下身，从正面把手伸到李卅的背后，抱着李卅的背，用这种面对面抱着的姿势，使力把李卅抱得坐起了身。
这一通折腾，李卅终于慢慢转醒。李卅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陶冼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自己折腾成了坐起身的姿势，而陶冼正在笨手笨脚的脱自己的衣服。
“……”
“……”陶冼对上李卅审视的眼光的时候，一时间感觉喉咙有些痒。“咳……卅哥，我帮你换衣服，咱们出门。”
“……”李卅看着自己被脱了一半的衣服，挣脱了陶冼，自己爬了起来。从阳台收下晒干的衣服，开始往身上套。一边套一边问“去哪。”
“出事儿了。大案子。”陶冼已经整理好了表情，严肃的说道。
李卅挑眉，不可置否，也没有问为什么大案子自己也要陪着加班，安静的换好了衣服洗漱完，跟着陶冼出了门。
“卅哥……”路上，陶冼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终还是出声了。“我以为你会问我什么你也要去……”声音越来越小，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儿。
“懒得等你编理由。”李卅眼皮都没抬一下的回道。“编好了吗？”
……………
“没……没有……”
“那就别编了，懒得问。”
一路无话，两人很快到了局里。二楼的除了刑侦一二三课，就是偌大的会议室。而此时，会议室里挤满了刑侦科的同事。陶冼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李对和鲁琛。
鲁琛陶冼之前听赵博说过，和李对曾经是同学，也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刑警，二科应该5点就下班了，现在已经快7点了，鲁琛眼里布满了血丝，但是还在和李对说着什么。会议室里还有许多二科的同事，赵渊和赵博已经到了，正在和二科的同事交接着资料。
陶冼拉着李卅进了会议室，李卅没有拒绝，跟着陶冼一副任你摆布的模样，但是陶冼知道，以李卅的聪明，不可能毫无觉察，应该他也发现了一些异样，摸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这个当着他面说过那些话的自己，哪怕他不记得，也肯定想搞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刚坐下，迎面就来了个二科的同事。
“你好，我是刑侦二科的萧溯。”这人看上去十分年轻，像是陶冼的同龄人，但是Y市市局不是听说今年只有陶冼一个新人吗……
“刑侦三科，陶冼。你好。”萧溯握了握陶冼的手，然后就拿出了一些现场的资料。起初陶冼还在奇怪，萧溯为什么面色铁青，还有些泛白，其他二科的同事都是熬夜以后的疲惫，只有他的脸色看上去像是被人蹂躏了一般，还有些虚弱。看到他递过来的资料，陶冼就懂了。
照片上铺天盖地的血迹，萧溯应该是吐的……曾经上课有个晕血的同学就这么吐过，接下来的一整天面色都是铁青的，后来那位同学就转专业了。
陶冼结果资料听萧溯开始讲他们的发现。
Y市高级幼儿园，东边是教学楼，一共5层，每一层分别是3间教室和3间活动室。西边是宿舍楼，也是5层，但是1、2层都是多功能教室，比如音乐室、美术室、计算机室等等，3层是托管班的宿舍，4人间的寝室有4间，还有一间活动室。4层是教师宿舍和办公室，5层是校长办公室等等的办公区。
办公和宿舍基本都集中在西边这栋楼里，因为需求托管的小朋友年年都是十多二十个，所以幼儿园只挪了一层当宿舍。而昨夜，就是在这层托管班宿舍，所有的小朋友都消失了，只留下了布满血迹的活动室。
监控室被人动了手脚，昨夜这一层的监控全部都停止了运作，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场找到了3名教师，是当天负责当值的3位夜班老师。负责在活动室里值班，交替巡查房间的小朋友有没有不肯睡觉打闹的。但是这3位老师好像都收到了极大的惊吓，语无伦次，精神疑似出现了问题，无论问什么都只会尖叫、哭泣，瑟缩着重复我不知道，放过我，我不想死之类的话。
检视科在现场调查了以后，怀疑19名幼童应该都凶多吉少。现场的血迹推断下来，这个出血量，如果按照19名幼童来算，是会导致19位幼童失血致死的出血量。当晚报警的是另一位老师，因为有事找值班的其中一位老师，下楼准备来活动室，沿路的寝室房间门都开着，并且一个孩子都没看见，觉得很奇怪，一直走到活动室，听见里面传来的3个值班老师的哭喊和求饶声，吓得直接返身回到楼上，报了警。
问题就在于，警察赶来的时候，也只有3位值班老师。没有办法证实报案人当时听到的声音，是她们发疯的声音，还是当时室内有犯人正在威胁。而且19名幼童又去了哪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周边的监控都非常不巧的坏了，现在检视科正在紧急对现在遗留的血迹进行鉴定，结果可能要下午才出来。
陶冼听完，觉得十分可怖。他有一种直觉，这件事，不简单。陶冼用余光偷看李卅的反应，发现李卅只是偶尔轻轻皱眉，没有别的反应。
楼下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有女人的哭喊声，和男人的怒骂声，而且人数不少，陶冼走到窗边，看见楼下聚集了许多的人，他们围着一名中年男子正在骂着什么。
“家长……都快急疯了。那个人是幼儿园的园长，昨晚他就在楼上睡觉，但是什么都没听到。”萧溯在旁边解释道。“毕竟19个孩子都不见了，这事儿也不是一下就能查清楚的，现在他们都有点失去理智……”
“毕竟父母……”陶冼感叹了一下，便不再看了。
刑侦二科的同事完成了交接和情况说明的都陆续离开了，剩下三科的这几位，还有一科也来了4个同事。人群中，陶冼看见了林休。她看起来脸色很差，坐在角落喝着水。
“怎么了？”陶冼走了过去，林休看见陶冼，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真残忍……”林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抖。“这案子太大了，我爹……省局让我跟进，随时报告……”
李卅不知道什么之后也走了过来，他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林休的头。林休抬头看着李卅，笑了笑，眼睛里有点泛泪光。
“我陪你。”陶冼听见李卅对林休说道。
“集合！”李队的声音传来，各单位的同事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走了过去。
“这个案子，3人一组，给我查！”李对看上去心情也差极了。“赵渊你带着老王老张去给我把被害者的情况都核实清楚，今天之内我就要有头绪。那三个老师，给我想办法撬开嘴弄清楚。”
赵渊点了点头，带着王余晟和张建径直就出了门。
“赵博，你和检视科的吴楷还有劳哥，务必给我一毫米都不放过的找线索，那栋楼肯定有留下痕迹，给我找。”李对话音刚落，赵博也带着人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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