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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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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保罗看着他。

他的眼睛很漂亮,蛇舌想,他又看了看杯子:“我不知道有猛犸象这种动物。我们最后会不会忘掉其实我们住在穹顶里,穹顶在这个星球的最北端。就像我忘掉猛犸象。”

“这就是我想写的地方,你待得越来越久,忘记了曾经存在过猛犸象,也忘记这是一个穹顶,忘记了咖啡应该是在太阳底下成长而不是在温室里用人工光源进行照射,忘记了这个星球曾经有很多个宗教很多种水果,忘记了穹顶其实是这个星球上一个小小的地方,也忘记了曾经拥有过整颗星球。”

“我猜没多久这件事就会发生。”

他们喝掉那杯产自第三区的、或许比穹顶之前纪元难喝好几倍的咖啡。蛇舌觉得他没有选择,他们都没有,他的母亲去世,然后是父亲,他住进了教堂,能活到今天,他对很多人心怀感激。但出生在这个时代他别无选择,比起在核废土上被辐射致死,他应该对头顶上这块大玻璃罩心怀感激。他想到家里柜子上放着的玻璃雪球,玻璃球里面是一栋小房子,把玻璃球倒过来晃一晃,就会下雪,这就是他们的世界,在一个玻璃球里,会下雪,会下雨,却都是人工干预的结果。如果他出生在前穹顶纪年,一个没有战争的时期,搞不好他真的能够成为一个饶舌歌手。蛇舌倒了一杯柠檬水,听保罗和伊丽莎白聊天,他告诉自己拥有一些东西已经足够了。

外头的天空变成了暗灰黑色,冬天来了,夜晚越来越长,直到仿佛一整天都是无尽的黑夜。

******

沙漠做了个模模糊糊的梦,突然间听到门响,他伸手打开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去摸里面的手枪,手枪的冰冷令他又清醒了一些,他听见家门轻轻关上的声音,然后有人脱鞋。那声音很熟悉,他把枪放了回去,关掉床头柜的抽屉,舒舒服服地枕在枕头上。

那个声音很轻,以免弄出很大的动静,他听到洗澡的水声,过了一会儿浴室的门被推开,那个人赤脚踩在地上,没有发出多少声音。

很快,赤脚的家伙打开卧室门。

沙漠伸手按开床头灯,蛇舌正穿着他的短裤爬上床。

“把你吵醒了?”他咧嘴笑起来。

“没有。我刚好醒了。”沙漠掀开被子。

蛇舌钻进被子里,也钻进沙漠的怀里。他刚洗完澡,抱起来很暖和。他是沙漠漂亮的男友,从肩膀的弧度到脚踝都很漂亮。沙漠从后面抱住他,抚摸他的小腹和大腿。

“我想睡觉了,困得要死。”

“好呀。”沙漠回答,不做`爱也可以抚摸,抚摸这事准没错,无论是抚摸他的身体还是被他抚摸。蛇舌摸起来骨骼分明,纤细又不至于骨瘦如柴。沙漠能用一只手环过他的腰,他们上床时他很喜欢这么做。他把手放在蛇舌的**上,蛇舌发出要睡觉的呻吟。

“我真的很困了,亲爱的。”

“我知道,亲爱的。”

蛇舌转过来,搂住沙漠,他的身体以成年男性的标准来说很轻,他的胸膛贴着沙漠的手和侧腰,他闭着眼睛把手放在沙漠的腰上捏他。

“你摸起来好极了。”他说。

“这是我的台词吧。”沙漠吻了吻他的脸,他闻起来很好,总是干干净净,有时候还有消毒水和酒精味。沙漠每天都觉得很好,做外科手术、逃税、接收身份神秘的患者。当黑市医生比他之前的工作更要求耐心和坚持力。倒卖枪支武器那会儿他总担心是不是哪天脑袋上会被人来上一枪,现在他救各种各样的人,打了麻药的杀手有什么可怕?以前他坐在地下室里喝酒,只收现金。现在他们也只收现金,也有个设备齐全的地下室。

“今天过得怎么样?”蛇舌吻他的嘴唇,细细分叉的舌头尝起来很可爱。

“接了三台小手术。最开始的那个眼镜男说他是来找蛇舌的,我说你的肚子已经被我切开了,要么这样吧,我给你缝起来,你去找别的医生,今天没别人了,只有我。我拿着手术刀说这话的,差点把他吓死。你名声在外。”

“他们来见黑医,结果见到了他的副手拿着手术刀,总有人要废话几句。”蛇舌笑起来,“你真的把他的肚子切开了然后说的这话?”

“没有,刚打了麻药。他太啰嗦了,吓人很有意思。我缝针好看,他要知足。”

“我知道我知道。”蛇舌笑起来,他有一双大眼睛,黑色的眼球和长睫毛都像小鹿,他的眼睛笑起来也不会眯成一条线。沙漠握着他的手,亲了他的手背一下,他的指甲剪得干净平整,在褐色的皮肤上泛着白色,他不拿枪,也用不来匕首,有一双外科医生纤细的手。

“后面两个患者都很安静。我稍微有那么一点手忙脚乱,没有人给我递钳子也没有给我擦汗。”

“我猜你的线最后一定缝得很好。”

“那当然,我不当医生还准备去绣花。”沙漠笑起来,他现在很清醒了,大半夜和蛇舌躺在床上聊天,他们可以聊一个晚上,“你要躺过来吗?”

“好。”

沙漠换成平躺的姿势,蛇舌枕到他结实的手臂里,趴到他的胸膛上。他是个体型瘦小的男人,肩胛骨摸起来又细瘦又性`感,27岁看起来像17岁,有时候沙漠自我调侃要因为和未成年上床被抓起来。

“你今天怎么样?”他问蛇舌。

“我去了教堂,路易莎、保罗、伊丽莎白都在。我们吃了个墨西哥餐厅,馅饼不错,吃到我满手都是油。然后去喝咖啡,聊天。我在附近逛了一圈,去了个医学书店,店员以为是我去收保护费的,差点给我钱。”

“你拿了吗?”

“没有!”

“你应该拿的。”

“然后现在给你叫个披萨?”

“对呀,你看你很懂我的想法。”

蛇舌又笑起来,亲吻沙漠,把舌头伸进他的嘴里,因他的吻发出呻吟。他在长吻中勃`起,用大腿蹭沙漠的腿。他们能这样在床上玩好久。沙漠没有想过会与一个人相处这么久,他第一次和人住在一起,没有隐藏自己。这种关系让他安心,他猜测要么是年纪逐渐变大的缘故(他快要31岁),要么是蛇舌令人着迷。他的玩心没有以前那么重,他不想打破这样的生活,他可以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医生和他的助手,听起来很棒,也许以后他也能够拥有厉害的黑市医生的名号。

“你在床头柜里都放了点什么?”沙漠问,他拿枪时摸到了几个金属的小玩意。

“修车和修电脑时保存下的零部件,小相框,几条项链。”蛇舌移动了一下,打开抽屉,“还有秃鹫死前交给我的那条项链,都在里面。”

蛇舌摸出项链,把它们放在手指之间,金色和银色的项链垂到手腕上。

用金色绳子捆住他是个好点子,沙漠想,他也会喜欢的,还要给他的嘴唇、胸口、大腿涂上带金粉色润滑液来玩他……

蛇舌手里的金色项链上面挂着十字架和狮子,银色项链有个圆形的项链坠,打开之后是一张女人的照片。这条项链是“秃鹫” 特鲁特死前放在蛇舌手里的,那是9个月之前的事,沙漠和蛇舌去黑市为人做手术,警方正好发起了打击黑市交易的抓捕活动,战火激烈,尘土纷飞,能逃出来是万幸。沙漠没想过政府会使用如此多的枪支弹药来对付地下市场。据说事情和人工智能地下交易有关,至少警方的发布会是这么说的,出来回答记者问题的刚好是雷尔诺警官,他在十年前救过蛇舌。穹顶并不大,沙漠总这样觉得。

那次警方的行动在沙漠的腹部留下了一个枪眼,现在疤痕长好了,他总算像个合格的军火商了。

“我去问过,”蛇舌把项链放在手心里,用手指触摸项链坠,照片泛着深褐色,上头的女人有着浅色卷发和脆弱又柔情的眼眸,令人心动,“我问了很多人,秃鹫没有家人没有情人,大家都说他形单影只,他的副手也死了,知道他情况的人没几个。我拍了这张照片,问他们是不是认识这个女人。还是没人知道。”

“在找到主人之前它可以留在我们的床头柜里。”

蛇舌把项链收起来,放进床头柜,和沙漠的枪放在一起。

“也许他希望你留着它。”沙漠说,“他交给了你。”

“如果有更适合的人保管它……”蛇舌转过来,他的手臂之前放在外面,现在冰冰凉凉,开了暖气冬天还是很冷,沙漠贴住蛇舌的手臂,搂住他的肩膀,把他搂进怀里,他抱起来小小一只,像小鹿。

“冬天有一件事特别好。”蛇舌抱住沙漠,磨蹭他的大腿,“半夜不睡觉,第二天也有足够的时间是黑夜。”

“我以为你说你不想做`爱。”

“不想大动干戈。”

NC17内容见AO3:*****://archiveofourown.org/works/17028843/chapters/40645853#worksk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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